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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中,皇帝把近来组训完成的监牧兵三千人,交领军李福德立刻率领赴前线。
李福德的兵,是选禁苑中监牧五坊的闲卒训练而成,不是能战之军,但是,在情况不佳中,皇帝用这一着来缓和朝廷中的气氛。
午后,兵败的消息不断地传到,杨国忠入宫两次,到了稍后的时间,杨国忠留在花萼楼,报使一经中书,就由一位当值的舍人陪入内廷报告。
六月初九的傍晚,平安火没有燃起——潼关已失,近邑兵官逃散,无人管平安火了!
高力士亲自入内报告平安火不至。
皇帝和贵妃正在吃晚饭,高力士的报告,使得皇帝大吃一惊,他脱口而出:“力士,是潼关失守了?”
“陛下,报告尚未到,以平安火不至而度之,大约是潼关出事了!估计,出事的时间或在今日午后——”高力士大胆地说出了忖测之词。
皇帝沉沉地哦了一声,无言。
杨贵妃低声问:“力士,平安火不至,是否会因其他原因?譬如偶然的疏忽或者耽误!”
“贵妃,依照多年来的往例,那是不会有的!”高力士再转而向皇帝说:“陛下,是否召宰相?”
李隆基沉吟着,尚未回答,此时,以杨国忠具名的急启,由值宿省中的舍人递入。杨国忠报告了平安火不至之外,又加上了自己的应急措施:派人驰赴渭南、灞上,监军备战,作内线集中。并且传命阻李福德前进,留军临潼以观进止。
急奏由内常侍呈入,李隆基看了,转交高力士,随说:“我知道了,着中书舍人回去吧!”
高力士看了急启,也没有发言,宫内的人都陷在可怕的缄默中;不久,杨贵妃低声请皇帝吃完饭。
皇帝看了白玉杯中的剩酒,徐徐饮尽,抹抹嘴,起身说:“差不多已饱了,我们那边坐!”他缓缓地移身,向起居间走去,高力士相随而入。
杨贵妃看着桌上的残菜,发了一回怔,也起身入内。她见到皇帝和高力士都凑近地图在看。
皇帝在华阴城与潼关之间的一区,用脂笔画上一个圆圈,再将笔尖拖向西,在渭南、临潼两地稍顿,叹息着,回过头来,怆然向高力士说:“大错只怕已铸成,不该命哥舒翰出兵的——唉,我以为国忠不知兵,心怯;唉!朝中那许多人,力言可进兵反攻,我二十余万人马,怎会到如此地步!”
对此,没有人能接口,高力士再度建议召杨国忠入议,但是,皇帝却不出声;李隆基愧见宰相,因为杨国忠是力主坚守的,而他在最后接受了多数官员们的意见,断然否决了杨国忠坚持的意见。结果如此,他想到了此时召见宰相,会无话可说,但是,他又不能不处理。犹豫了一歇,他逃避了,命高力士代自己出去和杨国忠商量,同时,命高力士采取紧急戒备。
高力士走后,皇帝惨然向杨贵妃说:“玉环,只怕长安会保不住了!”
杨贵妃为之大惊,悚然说:“怎么会?我们在潼关有二十多万兵,即使失败,一半兵马总能保留下来,还可以在华州布阵打……”
“玉环,平安火不至,想是地方官吏逃走了,不然,不会如此——兵败的情形虽然不清楚,但从不举平安火一点来看,一定是大败,倘若哥舒翰仍有一半人马,部队能退保华阴城,必不会不举平安火的,玉环,自潼关到都城,无险可守,可能,也会无兵可战,情形很坏。”李隆基几乎要流泪了。
“三郎,那该怎么办?”
“现在无从决定起,希望在临潼一线可拖一下,不然,守城外灞桥,北自黄河南岸,沿水而守,到南面的蓝田,这是长安城的内线作战……”
“三郎,以灞水为阵,华清宫也会落入敌手了!”
想到骊山,他默然,心中凄苦到了极点,自他为皇帝以来,对骊山的经营,用力极大,现在,骊山也会沦陷,他难过到了极点,对于命潼关守军出击,也后悔到了极点。
夜色沉沉,虽然六月炎天,但飞霜殿的夜,南风习习,很凉爽。
高力士似乎知道皇帝的心意,他在中书省一转,劝杨国忠好好地睡一觉,以应付明早的朝会,这位宰相由金吾军的特使,卫兵,持特别通行牌而出。高力士则去回报,同样劝皇帝早些休息,他自己则骑了马到玄武门,召龙武大将军陈玄礼,在宫城各个重要区域增兵布防。
六月初十日,黎明之前,宰相杨国忠在内殿先见皇帝,他报告,哥舒翰被部下掳去投降,正式的报告虽然没有到,但潼关失陷,华州四县官吏和守兵逃散却可以证实了。杨国忠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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