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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动,这就能解释为什么白薇是这样的一个女人。
我们绕过网球场,走到制药厂的正门,从正门出去,能到玉皇里门口,玉皇里树很多,正值秋天,落叶无痕,深处传来一阵阵猫叫。
我在学校里养过一只猫,它的身子绝大部分是白色的,靠近腰部有个黄毛拼成的心形。它很懒,懒到懒得怕人,懒到走路的时候两腿不肯用力,几乎全靠屁股向前挪动。它的屁股后面悬挂着两颗硕大无比的睾。丸,像椰树上的椰子,像球场里的保龄球。我给它起了一个名字,叫做“林蛋大”,后来觉得这个名字过于粗俗,于是改叫它“楚中天”。
中天喜欢睡觉,一睡二十个小时,睡累了就起来吃饭,然后跑到隔壁宿舍拉屎撒尿,我给它买了猫砂,但它从来不用,还是把隔壁宿舍当做厕所。
我觉得中天有人的智慧,因为如果我家里有个小蹲坑,门外两米处有个豪华厕所,我也不会用小蹲坑,我也会去豪华厕所。
中天看得懂文字,听得懂人话。我觉得它不是猫,就像我不觉得白薇是个女人一样。
它天天看书,它花了一个学期,看完了我一学期没碰过的《刺法灸法学》,它花了一个星期看完了《精神病学》。我在床上看书,它躺在我床头,颜面朝天,四仰八叉。我看到《病理学》上写着“肿瘤是一种机体在各种因素的促进下,异常分裂分化,产生的一种新生物”它扰乱机体正常运行,破坏机体健康,抢夺机体能量,顺便让机体不堪入目。我看着中天,它跟我抢饭吃,晚上它清醒的时候就不让我睡觉,我整夜整夜失眠,我后来又黑又瘦。我觉得,中天也是个肿瘤。
春光灿烂,花全都开了,女生们早早地就换好了短裤短裙,在校园里花枝招展,招蜂引蝶。这时候的女生无论长相甜美动人还是豪放气派,都有美丽的瞬间,这时候的男生不管是一表人才还是一脸猥琐全都是色狼。
我对中天说:“哎,我们去遛弯,看看漂亮姑娘,顺便给你找个媳妇儿?现在阳春三月,该发情的动物都发情了,你也该找只母猫发情了。”
中天看着我,它听得懂我在说什么,它默然不语,轻快地出了宿舍门,然后一脸猥琐地回头跟我说:“喵。”其实它的意思是“你他妈快点,老子等不及了。”
我从中院溜达到北院,百合花、牡丹花、迎春花、月季花、紫罗兰一般的女生们从我身边走过,她们的身影定格在我的脑海里。我记忆力一向不好,只对女生除外。我可以记得迎面走来的陌生女生长什么样子,穿什么衣服,踏什么鞋子,她的举手投足,她轻柔的呼吸声,甚至是她身上的味道,我能记得一年,两年,三年,甚至终生不忘。我记得我千杯不醉,万杯不倒的学姐身上有茉莉花香,我记得佩兰眼睛里有坚毅和执著,我记得白薇油光水滑,好似四川锦缎似的黑长头发,我至今都记得。
北院里的女生最多,她们个个妩媚动人,个个让人心旷神怡,她们都有一颗公主般的心,但绝大部分都是保姆般的命。这是社会事实,经济决定政治地位,想要有公主般的地位,那就得有国王般的经济实力,想要有国王般的经济实力,那至少得像保姆一样勤劳。我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不劳而获是可耻的,吃家里的棺材本是可耻的,所以那些小姑娘大部分当不了公主。她们不相信客观事实,不向命运妥协,她们要扼住命运的咽喉,跟命运说“老娘,就是要当公主”。于是她们的身边有了男朋友,大多是我们学校自产自销,但也有不少是天大的男生。
天大的男生在我们学校男生眼里都是悍匪,他们头发蓬乱,他们满脸青春痘,他们五大三粗,他们贼眉鼠眼,他们烧杀掳掠,他们在自己学校里看厌了男生,他们见着我们学校有点姿色的姑娘就充血站立。他们学理工科,他们自嘲自己是理工狗,他们被我们学校的姑娘亲切的称呼为“理工欧巴”,他们趁着我们学校女生落单,就一拥而上,然后抢回去当压寨夫人。我们联名起草过《反天大男生抢夺我校姑娘檄文》,最后失败了,因为天大男生看不懂我们写的东西,他们只看得懂勾股定理,只看得懂万有引力,可是这些东西我们看不懂,我们各自会的斗争方式完全不同,我们没办法解决这件事。
赤松跟我说他这辈子最恨的就是天大男生,所以他这辈子做过的最伟大最对得起自己的一件事就是和天大男生们抢了一个天大的姑娘,那个姑娘就是琥珀。
毕业多年,我收到赤松婚礼的请帖,但是和赤松结婚的不是琥珀。
我们坐在一张桌子上喝酒吃肉,酒劲上来了,就可以畅聊海聊,问一些清醒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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