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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给我的是已咬了一半的烂桃子。”
“所以你从那时起一直记恨我倒现在?”我惊讶了:“你将我惹哭了呀,而且事后父皇并未追究。我们之间理应是扯平了的。”
他冷笑了一声。我醒悟过来,林震西回府后,恐怕没忘记给他上家法。
“不,不止是罚跪两天两夜。后来一切都变了,全都变了。林震西此前从未向人低过头,只因为你与我有了龃龉,便也不得不有了诸多违心之举;以至于对我,亦明显冷淡疏远下来。”林不回的声音沉了下去,忽然自嘲地笑了一下:“后来我才明白过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听得稀里糊涂。林不回在宫内公然挑衅我,林震西不施以疏离惩罚,难不成还要夸奖赞美不成?此类消息一旦传扬出去,遭殃的,恐怕不止林不回一人,而是整个林氏。
好在他后来想通了。只是我手上捏着的桃子,不知是该继续吃,还是扔掉。
“当时我并没有戏弄侮辱你的意思呀,”我告诉他。“冬天的桃子,都是在地窖冰窖里贮藏了整整一个季才存下的。有些藏着藏着就坏了,烂了。有些还没开窖,就被老鼠啃了。就算有表皮完整无损的,果肉也不知道干瘪成什么样了。我是把每个桃子都咬了一遍,才挑出来一个最甜的想给你吃。当时年纪小,总是抢父皇嘴边的吃食,不知道你会这样介意。”
那桃子后来在池边发芽,长成了一棵桃树。我还亲自为它松过土,浇过水,无奈它实在长错了地方,才开过一春桃花,便被花农斫伐了。
据说我启蒙得晚,两岁多才会开口说话,而林不回生来早慧,彼时已能识文断字。也许是因为这个缘故,所以我天真的以自己喜好揣度他,想向他献殷勤,结果反倒将小小年纪就已有洁癖的林不回惹得炸毛,并记恨了这样久。
可那时我讨好林不回都来不及,怎么会想去激怒他呢。
阿金许是感觉到了林不回的存在,所以恢复了安全感,又或者被我摇得舒服起来,哭泣声渐渐停歇。骤然没了刺耳的婴啼,烛光下一时间居然安静得可怕。我收回推车的手,在太阳穴上按了按,觉得似乎自己身上又烧起来了。
莫非林不回刻意遣走乳母,就是想叫我眼睁睁地看着阿金在他手里被虐?我忽然心生疑窦。
“讨好我?”他忽然用一种古怪的语气说:“你还记得你当时是想讨好我?”
我愣了一下,才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将心中所想说了出口。
他不信。
恐怕接下来还会拿此事继续讥讽我。
我皱眉,又尴尬又难堪地别过头,不肯继续谈下去。
可林不回忽然逼近一步,我还没反应过来,脊背已被他压得紧紧挨在椅靠上。握着得啃了一半的桃子脱手掉落在地,骨碌碌滚开了。我诧异地瞪大眼,不晓得他又发什么疯。
“你没有忘记,对不对?”他急促地问我:“你对我的那些想法、那些恋慕的心情,其实并没有消失掉,对不对?”
我只觉得牙根都要咬碎了。
果然,林不回是不会放过痛打落水狗的机会的。他不问我是否曾经喜欢过他,只问我是否还有当初的心情,所以是吃定了我过去确实对他暗生情愫。
可他想从我口里听到些什么?是想听我亲自告诉他,即使被他这样践踏,我依然不改当初冒着傻气的痴心?还是希望我摆出一副心灰意冷为情所伤了无生趣的模样,好满足他病态的窥探欲?
我气得发抖,拒绝回答。
林不回搭在我肩上的手捏得更紧了。
“回答我,”他危险地压低了声音,“想一想旁边的阿金。或者告诉我……你数度召元安使入宫陪伴时,一起做了些什么……他与你,到底是何种关系。”
我深恨眼神无法聚焦,不能叫他察觉我的彻骨憎恶。在试图逼迫我表露心迹后,林不回又立即当我的面吃元安使的醋,好来作践我。即使我如今对他只剩满腔恶毒,仍然不可抑止地,被刺得四肢百骸都痛了起来。
“他与我,没有关系,”我简直想喷他一脸血:“如果你指的是你对我做过的那些事的话。没有发生任何关系。”
林不回剧烈地震颤着,从我身上收回手。虽然看不清林不回的表情,不过想来应该是确定了元安使清白仍在后,喜不自禁的表现。
我当初到底是有多瞎,才会看上这么个人。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他扬起的脸上,似乎有水光闪烁在眼角。我不由皱眉。竟然为此事喜极而泣,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