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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送出,听得女官愈加糊涂,弄不清她究竟站在哪边说话,呐呐问道:“七小姐,您也信了它吗?”
“要真有个雄心万丈的邪灵附在侍卫官大人身上,那它真可选错人了。”她笑嘻嘻道,“想与荷露斯神争夺南北两地,它该去找个领闲职的贵人,那才好腾出空去图谋筹划嘛!”
女官紧紧盯着她,似正努力探清她笑言里的虚实,便是这时,一波凌乱的走动声乘着穿堂风不期而至,回声未净,人影已现,女官急忙整了整假发与裙裳,迎声站起。
来的是名通报女侍,禀告正有队御前侍卫等候在宫门外,奉令护送她去见陛下。
她颇觉诧异,想不出这个时候荷露斯神召唤她的因由,返回去更衣时,她便留了心,将短剑贴身缚上,仔细正了正垂在胸前的护身符,方才出去。
奉命前来的侍卫没有告知她将要去往的所在,只亮出了法老的圣甲虫指环,防她见疑。她由两位女官陪伴着,上了抬轿,一行往北去,似是往至乘之地方向,正自惴惴猜想,行列却又停住,她拨帘一瞥,发觉已到渡口。乘船至西岸,仍是向西,穿过洪泛初退的新土,炊烟未起的村居,又走过一程,岩山白晃晃的折过光来,她在帘拢后觉出了沙风拂面的粗砺,沿住谁家长长墙桓走过,行经两队狮身像守卫的大道,终于抬轿落地,女官掀帘来扶,不等她站定,斜阳先已笼了她满身的灿金。
仰眼望去,视线被树荫与墙桓封堵逼迫着一径上移,望见云嶂般交叠的树冠旁露出的上方建筑的一角——雕作奥西里斯神的立像上,神像的脸庞宛然便是记忆中她陛下的模样;领头的侍卫躬身请她入内,迈步进去时,敞开的高门后先迎来了一阵陌生香气,眼前一条林荫路笔直深入,尽头隐然是条斜上的坡道,坡道两侧的建筑均掩在深深绿荫里,看不真切,而隐隐约约在层层树影外瞥见了浮在水上的莲。
她沿着林荫缓步前行,暗自猜疑,寻思这般静窈萦深的所在,会不会是她陛下另行建起的别宫?
越往里去,风声渐止,香气愈微,不见有谁来迎,却听马蹄声自身后过来,她回头望,正看见传闻里被邪灵附了身的侍卫官大人跳下双马战车。守在门外的众侍卫上前行礼,低声禀告几句,复又垂头退开,由得这位大人径自越过门禁,疾步走来。
她朝他招手,他则更加夸张地躬身致意,隔得老远向她恭敬行礼,又朗朗叫她道:“七!”
她停在树下,望着他笑嘻嘻地走近,刚起的不安与猜疑,转念消隐。
“今天陛下忽然下令撤空此地的工匠与祭司,可把森穆特大人给惊着了,拐弯抹角地把我找去,非要烦我过来替他瞧个究竟。哈,原来是你在这里!”
他话音里满是忍俊不禁的愉快,似乎她的存在给了他一个滑稽可笑的答案。
“我也正糊涂呢,”她说,“从没听图特摩斯说起过,突然就派了人接我过来玩——”
“玩?”他嘲弄地瞥她一眼,指了指坡道两侧的柱廊,笑道,“这里柱上雕的墙上画的,全都是她陛下的功绩,全都是阿蒙…拉与她陛下的亲近,落在荷露斯神眼里,这好玩吗?”
她随他的指点望去,隔住两方纸莎草池,着实看不清列柱上的铭文与雕刻,她问:“曼和普瑞少爷,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主神在西岸的夏宫,是她陛下建来讨好阿蒙…拉的祭品,”少爷笑道,“建了快十年了,离完工还早,不过眼下这模样也够可以见人了。”
说话间他踏上坡道,转头冲她招手:“七,上来啊!”
瞧这心无负荷的宠儿,满脸庞跃跃欲试的神采,就像是要带她去探险,对岸城中邪灵之说已甚嚣尘上,北地以北的遗族就要变成荷露斯神心上的刺,两陛下的棋局里,少爷你真是永不被弃的那枚活子么?只为着南北两地的安虞,到那时谁来保你?
她避开他伸出的手,怕被他的轻妄殃及,她迈上坡道,且比他更着急地,越去找寻前路的风景。
当视线终于挣脱绿荫的羁绊,便骤见一幅于极开阔之地凌空竖立的山岩,巨人般傲然横拦眼前。
她怔了一怔,“咦?”她想,“这里我好像来过。”
分明她正一尺一尺地走上去,却似它在一步一步地逼近来,阿蒙…拉的夏宫靠住这巨人袒露的赤褐色胸膛,半倚在它的怀中,构造精巧工整,展露的偏是一派坦荡胸襟,凛然面向朝阳升起的东方,催人膜拜。
她说:“这地方我来过。”
一旦出口,可有可无的预感转身变成确凿无疑的过去,仿佛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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