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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法老笑道,“被无关紧要的东西迷惑住了,难免会生出些不知所谓的忧惧,知道怎么克服吗——从今以后只把心思用在我身上!”
她觉得非(http://www。87book。com)常冤枉:“我一直都只在乎你的啊!”
“不对,”他对她摇头,“我在毕布罗斯水都不愿多喝一口,急着赶回来接你,你却先是顾忌着别人的跪拜礼;我为将你独自留在船上而焦躁了一整天,你却无动于衷睡到天黑,是不是今晚又想要做拉神的同路人,之后再与我错开过明天?”
“不会了!”她急忙安慰他道,“图特摩斯,我再不会了!都是因为连着几天没睡好——”
“我知道,”他剪断了她的期期艾艾,问,“是因为我吗?”
“嗯?”
“阿洛,”他捧住她的脸,像是在问一朵盛开的莲,“是我让你不自在吗?”
是又怎样呢?她想,你会从云端下来吗?
“看你和曼赫普瑞说话的样子,就是我所怀念的轻快,”法老低声说,“你像是突然变回了十五岁,举手投足,都是无所顾忌的自在——阿洛,你整夜整夜睡不安寝,是因为顾忌着我吗?”
他深黑的眼里沉着连呼吸都忘却的静谧,依旧是至乘之地不疑有它的虔敬,依旧是与她执手到永生的坚定,她被烙在他心底里,猜忌落荒而逃,他的不安,原来是惟恐不能给予她幸福的忧虑。
她没有回答,而许诺般吻他,吻掉他的不安与忧虑,转嫁到自己心里,然后擦掉攒在他眉心里的胭脂印。
“从今以后只把心思用在你身上,”她微微笑,“最好连祭司哥哥都不要去想,对不对?”
他拉她立起,榕叶在左边,蝴蝶飞在右边,她在他眼前转过一圈,玎玲声别过晚风,轻和着她的脚步,掩过了短去一截裙摆的尴尬,他将她揽回怀中,拨开垂落在她颊边的发绺,轻浅吻过她的额心,落在她唇上。
又一次,歉疚柔和的吻。
……是他说不出口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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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第三十八章 归 途 。。。
从侧门走出,步履间轻悄无音,却惊得躲在门柱后边偷偷喝酒的乐女失手掷了酒盏,一个个忙不迭起身向她行礼,像是一株株次第长起的莎草,又被风拦腰捋过,摇摆着舒展了花冠,一张张醉意盎然的晕红的脸;甬道里弥漫着酒肴香气,还当会顺着这股烟火气息一直走到灶台边,当她转出甬道,眼前却横着一道长长的柱廊,不知起自何处,不知通往何方;晚风从身畔掠过,过得有些急,早前点上的灯火转眼被风掐灭,夜色涌入,蒙蒙微光勾出纸莎草柱头倒钟似的轮廓;月光被外凸的屋檐隔在柱廊两边,雪莹莹地洒满袒露着的人间;远处塔门旁飞扬的燕尾旗上,侧身的双隼在风里跳跃,像两只来回啄食的麻雀;月影风声的旁边,谁正朗朗地念着歌谣?
“泛滥起,节庆到,
洪水退,枣椰熟,
柽柳花开亚麻残,
朱鹮北飞催麦收,
若迟现,苦来年。”
她微一恍惚,以为听见了十岁的自己站在无花果树下的吟唱。
每唱一句,树上的三哥抛下两个才熟的新果,一个给她,一个给光。
光用衣摆兜住果子,急着去和她的娘亲一块尝鲜。
她却比家养奴隶更乖巧,自己一个都不留,先捧去敬给母亲与兄长。
然后两手空空地回来,三哥溜下树梢,反手抛来最后一个果子。
他什么也不说,永远满不在乎的笑脸。
可每年无花果熟透的甘甜,总归是她最先尝到。
那缕细细轻轻的童音,自管自地回旋在柱廊,与世隔绝般的不真,她循声找去,就在几步外,一名瘦弱男孩蹲在柱边,小猴似的,正拿手里的球滚来滚去地玩着。
还未靠近去,男孩先已防备地站起,仰头望住她。
“我没见过你,”他说,倒不认生,“你是谁?”
“我是七。”她问,“刚才的歌,是谁教给你的?”
“妈妈。”
他将球朝她掷来,她伸手接住,男孩咧嘴笑了。
“我们玩吧。”他说。
“你的妈妈没有教你怎么唱吗?”她转手将球扔回给他,“这歌谣配着曲的,都城里人人都会唱。”
“我没听见过,”男孩答,“你要是都城来的,就唱给我听听吧。”
即使他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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