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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地爬了起来,低头走向自己的马。他蹬了两次马蹬都没有成功,陈宁远就托了他一下,终是坐了上去,但这次他没有再策马狂奔,而是慢慢地往前行进,就像在享受深夜给予的无涯黑暗一样。
“皇上,不是臣多嘴,我们是不是应该尽早赶回……”陈宁远打马上前,很诚实地建议道。
“十年了……如果没有这十年,我生有何欢?可是,她再也不会看我一眼了。”聂明烨的眼睛,有点点碎裂的光刺破了黑暗。十年,包含着回忆,辛酸,眷恋,还有遗恨。他的菊花香囊里面装着干掉的璟萱花,总共有两朵,因为这种花虽然花叶永不相见,但却是成双成对地开的。幸福得,就像那美梦一般的十年。
可那夜她丢到了他的身上,然后踩了几脚,花都已经碎成末了……心碎的声音,仿佛还回响在耳边。
远处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众人循声望过去,发现是一个穿着和国兵服的小兵。小兵几乎是从马背上跌下来,慌慌张张地跑到聂明烨马下跪了下来,仰头喊道,“皇上,太好了,终于见到您了。淑妃娘娘割腕自尽!定王请您速速返回!”
众人皆是一惊,聂明烨不再迟疑,挥鞭率先向前冲了去。一行人,一条路,只余寂寥马蹄声,夜彻底覆盖了大地。
时间回转到一年以前。
滚烫的意识游丝只能勉力地捕捉到几个破碎的音节,聂明烨很努力,很努力,才能听清那是一个女子撒娇的声音。可是头却随着那越来越清晰的声音剧痛,似乎有一条线,从大脑连接到心脏,随着那个声音不断地刺激着左胸口那个地方,他终于坐了起来。
蜡烛还燃着,身边的人正在安然地睡,聂明烨俯身把滑到她胳膊下的被子拉高了些。
总是有一种感觉,虽然她很好很好,端庄贤淑,懂得进退,一直以来也把他照顾得很妥帖,可他们之间少了最重要的东西,那是一种对情爱的悸动,就像看见那个女孩的时候,心会砰砰乱跳一样。他躲着不见那个女孩,就是因为她的一声“明烨哥哥”,一声“相公”,乃至是几滴眼泪,会让他的心莫名地揪起来,但他对她就是印象全无。而且,这么好的妻子,他不能辜负了。
披了件外衣下床,天还没有亮。走道上每隔几步,就挂着红色的绢纱灯笼,聂明烨走到一盏灯笼底下,抬头看那被照亮的灯罩里面,染着几点黑,应该是为了光热而误入里面的小虫子。太阳升起的时候,他还要处理国事,他们告诉他,这个地方叫做丽都,他以前被称做“聂风”,现在是和国的皇帝。
“皇上,您怎么还没睡?”巡逻经过的陈宁远走到他身边,恭敬地行了个礼,关切地说,“您这样会着凉的。”
如果是之前,他一定会很冷淡有礼地谢绝陈宁远的关心,可那个女孩走的那天说的一番话,却萦绕在他的心头,他本要脱口而出的“谢谢”转变成了脸上温和的笑容。
“皇……”陈宁远惊愣了一下。
“这里没有外人,不要这么客气。”他执了陈宁远的手,感觉那只手微颤了一下。有一刻,陈宁远以为面前的人把一切都想起来了,因为挂在他脸上的笑容,是那么熟悉亲切而又让人如沐春风。虽然眼里还是没有以往的信赖,但陈宁远想,这样就已经很好了,皇上总会想起来的。然而,当他想起来的时候,面对小姐的离开,会不会再次痛不欲生?小姐是被他亲手赶走的啊!
聂明烨对着风倾诉道,“我总觉得自己不是自己,身边是完全陌生的人和事,如若之前我们的关系很好,我要向这些日子以来的疏离道歉。因为对于我来说,信赖,是要构筑在时间的基础上,要是你愿意给我时间,我很乐意再次与你做朋友,阿远。”
这一声“阿远”,让陈宁远的心漏跳了一拍,原本阴晦的心房,变得亮堂堂的,他抓握住聂明烨的手,看着他俊美如铸的轮廓,不知怎么的,眼中就涌起了热泪。
此后,聂明烨真的像他自己所说的一样,开始真诚地对待身边所有的人,陈忠,陈宁远,欣然,还有聂明磬。他对李湘兰还是一样地好,两个人相敬如宾,但不知道为什么,在外人看来,淑妃的眼睛里总有一缕说不清道不明的忧思。
定王聂明磬时不时地会站在院中的大树底下皱着浓浓的眉毛发呆,王宫还没有建好,他们都还住在聂府。聂明磬好像总是独自回忆着什么人,什么事情,想到好玩的地方就会一个人呵呵地笑起来,可是笑过了,就会唉声叹气,完全不像他以前的作风。他似乎总是在反复叨念着一个名字,念完之后就会很愤懑地拍打充满硬褶子的树干,震得树叶像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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