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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曦笑道,「眼前是曲水流觞,哪来的茶啊?」陆辉指著矮几上的茶具说道,「这难道不是?」
郑以诚坐在一旁,静看众人谈笑,也不知道该接什麽话,不想那酒杯却停在自己面前,只得捞起酒杯说了作了两句,「莫拗挂瓢枝,会移阆书帙。」
众人还没评论,第二只酒杯又停在郑以诚面前。郑以诚笑道,「这是怎麽回事?竟要我连著说。」
侯轫笑道,「子信兄沉默许久,这酒杯有灵性,要你多开口呀!」
郑以诚只得说道,「颇容樵与隐,岂闻禅兼律。」
袁曦说道,「好!切合眼前景况!」侍女抿著嘴偷笑,却看那酒杯才一放妥,就在侯轫面前停下了。众人都说,「你以为坐上头就没事,这酒杯果然有灵性。」
侯轫笑著吟颂道,「栏竹不求疏,网藤从更密。」又说,「这酒杯古怪,莫非是有人做了手脚?」
郑以诚笑道,「肯定是有人做了手脚,不然怎麽净往我这边来?」众人一看,全都乐了,酒杯竟又停在郑以诚面前。
郑以诚沉吟说道,「池添逸少墨,园杂庄生漆。」
众人都抚掌笑道,「算你可怜,勉强让你捡个现成的典故。」
再来是袁曦联句,「景晏枕犹攲,酒醒头懒栉。」再看下一位是谁,却还是郑以诚,众人全都笑翻了。
郑以诚自己也笑得东倒西歪,「若下次还是我,那我可要收结啦!这哪里是联句,是酒杯欺负人来著。」说著便联上了两句,「云教淡机虑,地可遗名实。」
侯轫索性走到侍女说道,「你别总是往同一个方向放。」那侍女笑道,「我每次放下的方向都不一致,酒量也都不同呀!」
侯轫说道,「那我来吧!」说著便卷起袖子放下一只酒杯。众人也不交谈了,就看那酒杯会停在何处,只见碧水白盏蜿蜒而下,最後竟然仍是郑以诚面前。
众人轰然笑道,「这酒杯果然有灵性!」
郑以诚捧起酒杯一乾而尽,「那就让在下替这舞弊的联句收尾吧!」说著便高声吟道,「应待御荈青,幽期踏芳出。」
袁曦记性好,将众人所做的诗句全都誊录一遍,上题「暮春流觞会定蘅舍联句十二韵」传与列席众人观看,又让歌妓奏乐,令侍女捧酒上菜。有几个吃了酒的便嚷著要行酒令,还有人即兴题诗,唤了歌妓前来,随席拍板吟唱。
就看众人乱轰轰地,陆辉却持著酒杯过来。两人互相敬了一盅,他却主动坐到郑以诚席上笑道,「子信兄声名,在下听闻已久,如今得见,果然风采照人。」
郑以诚也知道陆辉诗名,拱手说道,「诲斋居士诗名远扬,凡有流水处、便知诲斋诗,以诚好生佩服。」
陆辉正色说道,「我听闻子信兄在博裕节度副使幕下,大破南犛二十万大军,这才叫人敬佩。我那点诗名,只能算雕虫小技,子信兄之才,方能安邦定国。」
「诲斋兄客气了,机缘巧合而已。」
陆辉拉著他好不亲热地说道,「子信兄也忒客气了,日後博裕与魏重两家联姻,则我大蜀南方必能安如磐石,是天下苍生之兴也。让我再敬子敬兄一杯!」
郑以诚听得心头凉了半截,这麽非又是重提杨邦杰联姻的旧事?他勉强喝了一口酒,故作镇定地问道,「诲斋兄你方才说的,我有些听不明白,魏重节度使是要和谁家联姻?」
陆辉表情甚是诧异地说道,「子信兄竟然不知?自然是博裕节度副使、壮武将军杨孟轩呀!」
☆、(43)相逢似梦中…忠犬攻 温柔受 军文 战争
(四十三)相逢似梦中
郑以诚听到是杨邦杰要与人联姻,心中一片冰冷。其实他也清楚,以杨邦杰的身分,要能维持妻室空悬,本来就是痴心妄想。
郑以诚虽不愿怀疑杨邦杰的心意,但也知对方未必真能做主,因而谨慎地再问说道,「诲斋兄的消息从何而来?」
陆辉也不嫌麻烦,娓娓道来,「魏重节度使听闻在下这点薄名,三番两次遣使相邀入幕。我懒散惯了,就以想在本州效命为由,回拒了他。结果他还不死心,派人来游说,说什麽日後两镇结为儿女亲家,便是一体。还说这是霍大将军的主张,议了半天才说服杨将军的。」
郑以诚仍不敢相信,喃喃说道,「我身为杨将军的幕客,怎会丝毫不知这事?」
陆辉还道他是认为不被东翁信赖,故而面色发白,少不得宽慰郑以诚说道,「这也就是不久之前的事,兴许是还来不及和你们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