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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有许多,这果子怎么会有毒了。”
方子颀一听也笑了,“万岁圣明,连这些都想到了,臣也查过古书,《开宝衍义》就记载过,枝条柔弱,高二三丈,多附木而生,其子十月烂熟,色淡绿,生则极酸,子繁细,其色如芥子,形如鸡卵,既甘且凉,轻身消酒,臣不知道宫里的太医为何没认出来?”
“二哥为何不说下一句?浅山傍道则有存者,深山则多为猴所食矣,你们家把猕猴吃的野果子送进宫,这是何种居心?还不与朕说明白了。”
方子颀眉眼一弯笑了,“不就是猴子喜欢吃吗?猴子还喜欢天上的蟠桃呢。”
“二哥会狡辩,朕这回先饶了你,你为何还要摆出一副为难的样子。”
“万岁明知道方家的冤屈,万岁还命大理寺彻查此案,臣委实有些为难了,若说这野果子无毒,银刀变黑了,臣不知道该如何洗清这千古不白之冤。”
周蕴笑了,“天下的毒也无非那些种类,草木之毒,动物之毒,还有一种就是矿物的毒性,拿银针验毒是缺德鬼想出来蒙皇帝玩的,尚父中过水仙花球的毒吧?银针再也验不出来,还有夹竹桃毒性最大,银针也不会变黑,煮鸡蛋没有毒吧?银针遇到蛋黄会变黑呢。”
方子颀没听说过这些,有些迟疑的问,“陛下说的不知见于哪部医书?”
“朕小时候很怕被人毒死了,拿银针试来试去的,朕吃过的都试过,朕早知道银针碰到这种果子会变黑,当初和王紫胤他们几个吃了,又带回去几个,拿银针试过朕吓了一跳,朕试过多回,试过许多毒物,才知道银针有多不靠谱了。”
周蕴脸色冷淡下来,“可气的是秦太医,别的太医也许真不知道,秦太医他知道的,二哥你好好查查这个秦太医,祖宗八辈都查明白了。”
方子颀答应下来,“臣也有不便之处,府里被大理寺的人围困,出入不方便了。”
周蕴递给他一道手谕,“早给就你准备好了,大理寺的人不敢乱来,不是还有尚父吗?尚父过去看看颖国公,让大理寺的人别闹腾得太欢。”
李鸣唯听他们说话听了个目瞪口呆,原来皇帝小时候就怕被毒死了,这都是他的罪过,皇帝大人大量不与他计较,李鸣唯悬了一颗心,溜达着找方奎喝酒去。
方子颀若有所思,他也明白了皇帝的真正目的,皇帝搅混水玩引蛇出洞。
幕后那股势力会有所动作吗?
有许多事情出乎人的意料,方家迎来了一波猛烈的攻讦,因为方子颖。
广西那边乱了,广源州叛乱,崔广深递上来八百里加急的奏章,陆军都统方子颖办了交接的手续,还欺瞒手下士兵,带了一支人马偷袭广源州酋长上柱国大将军侬全福,侬全福全无防备,兵败,交趾国趁机进攻,侬全福被交趾国所害,金矿为交趾国掠夺。
侬家处于朝廷与交趾国的夹缝之间,朝廷等于自拆了西南的藩篱。
朝野哗然,方都统不听调遣,私自用兵,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后果,方子颖这回的篓子捅的太大了,西南那边动荡不安,朝廷还得调集粮草镇压叛乱,朝臣不着急讨论该怎么安抚西南边陲,忙着追究方子颖的责任。
方子颖都接了调令,他不属于西南的军队了,还敢私自用兵,这是欺君罔上的大罪,方子颖这样的衙内,仗着父兄的威名,向来眼高于顶,他犯了不可饶恕的过错,调兵权归皇帝所有,方子颖的行为等同于谋逆,枢密院的官员纷纷上书,要求严惩方子颖。
转运使崔广深安抚黎庶,朝廷还得供应粮草,还得对抗交趾国,尤其可恶的是,侬全福的儿子逃了出来,带着残部游走于西安州附近几个州县。
颖国公脸上无光了,尤其方家处于多事之秋,野果子还没撕罗利落呢。
周蕴急招方子颀过来面君。
方子颀也无话可说,他三弟胆子太大,又没有统领全局的眼光,这次偷偷出兵,全是为了私利,为了个人的名气,方子颖如愿以偿的成名了,等着他的只能是朝廷的枷锁。
方子颀跪下来,“方子颖罪责难逃,臣恳请将他捉拿归案,眼下最主要的,是安抚西南的民众,西安州境内的金矿不能落入交趾国手里。”
周蕴静静的坐着,许久未发一言,有些宿命真的无法改变吗?
“方子颖胆大妄为,朕也难保着他了。”
周蕴叹息一声,想起和方子颖自幼接下的情谊,方子颖胆大妄为,除了背靠父兄,何尝不是以为,他能帮着撑腰,方子颖闯的祸太大,他帮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