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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点瞧不起她,反倒觉她是不惜一切保住儿子的好母亲。可从她将匕首抵在我咽喉的那一瞬,对她的好感也已全全化了青烟,再也无法回来……
贺夫人果是无言以对,可抵在我咽喉的匕首却又凉了一分……
我觉得很气愤,我不算是个善良的人,我予恩于你,可以不报,但不该仇报,道“要是被人知晓世子母亲恩将仇报,滥杀无辜,还会有谁为你儿子卖命?”
帐外寒风卷入,将贺夫人的发吹散开来,眉眼阴郁,昏暗中近乎狰狞,她看了眼静立一旁,面无表情的赤贞,冷狠道“我不想再看见她!”……
赤贞颔首,上前一步捂了我口,将我双手一捆扛了出去,她的劲着实很大,我挣扎不能,她稳健熟络的爬上悬崖,穿过凌乱的山石将我扔在悬崖之畔,我侧眼朝下一望,一阵眼晕,那下面是深不见底的深渊,有寒凉的风气呼呼上涌,唔,这真是个杀人抛尸的绝佳之处,而这么丰富的抛尸经验,想来我并不是她杀的第一个人。
赤贞从靴中抽出短刀抵我颈间,我抖了一抖,不是死亡恐惧,而是我历来怕痛怕血。我的心早已被剜,其实说来早该是个死人,从小便也觉生死寻常,可与其被割了颈子再抛尸荒野,不如无伤无痕的抛尸荒野,求个痛快。
见赤贞的刀的手向我刺来,我将牙一咬,朝悬崖用力滚去,带起崖畔凌乱碎石而下,我瞥见赤贞握着刀的手腾在半空,神情震惊……
长风凌烈过耳,我沉沉下坠,独山的风景在我眼前飞快上移,枯虬之枝挂微融淡雪,像极了梅花,我忽想起那河畔梅树之下,纷扬花瓣中,剑花缭绕,身如飞鸿的翩翩白影。我想见他,我不想死,我还没告诉他,我是玉瑶,千辛万苦的来找他的玉瑶,我还没将那牌饰砸向他,骂他不守婚约……
一股冰凉巨力袭向我后背,溅起洁白水花,冰凉的寒水灌入我口鼻,我心口发紧,挣扎着慢慢麻木,灵魂却似穿过一片浓白的云烟,掠过几片绯艳的花海,鼻间隐有清淡竹香,日光在翠绿间勾起箪丝,在地面影影绰绰铺了一地……
作者有话要说:
☆、旧梦初识垂髫时
萨满庙内,满院翠竹,正中一棵高大梧桐,枝繁叶茅,五岁的我在笼笼树荫下打盹,脸上盖了本经文遮荫,一只蝴蝶落在我垂髫的细发间轻扬羽翅……
仙风道骨的白须老头抖着手中细细竹条,吼道“让你抄书,你又偷懒!罚你晚饭不准吃!不准吃!”,竹条扬得老高连连落下,却没一下落在我身上……
我打了个呵欠,擦擦嘴角的口水,歪着头认真道“师傅啊!我想了好久,还是觉得要转拜长安走马巷的糖饼李婶为师!”,见老头气得白须乱颤,我无奈的摊了摊手,道“学做糖饼,便不会挨饿!天天吃糖饼,不吃晚饭也不打紧的!”,爬起来蹦蹦跳跳要走……
老头的脸绿了又黄,黄了又绿,忽将须拈了一拈,道“我老人家已放出话去,我这唯一的徒弟又懒又笨,前日我萨满庙里起的那场不大不小的火便是她烤地瓜引燃的……我老人家倒看看哪个不怕死的敢收你?”
“老头,你太阴险,太毒辣了!”,我眼泪打转,连连跺脚……
“嗯,小徒弟总算明白姜是老的辣了吧!”,老头喜滋滋的将须又拈了一拈,我却很想将那胡子绞下来做笤帚……
……
“大法师,大法师,求你救救世子!”,虚掩的庙门被豁然撞开,一约摸三十岁的清俊男子抱着一个心口中了一箭的男孩而来,庙外密密麻麻的跪了一群人,皆发散狼狈,一身风尘,背后还有一行秦兵提刀拦围,想来是秦国又战败了哪国押回的俘虏……
我看了眼那中箭的男孩,血在白衣前襟染开鲜红,如绣的一团牡丹,我向来怕痛怕血,不觉后退两步,很是眼晕,可是见那男孩却薄唇紧抿,肯定很痛却是没吭半声,我暗暗在心中道了一声好汉……
师傅打量那男孩一眼,面上是我少见的肃然,道“燕凤,你该知本座曾对我大燕先帝立下毒誓,不救外族人!”……
“燕长史,我们走!”,沉声不吭的男孩却从齿间倔强的挤出几个字……
我不由再道了一声好汉,瞥师傅道“老头,要是能救,你就救救他嘛!”
师傅吹须瞪我,道“我老人家曾是大燕的守国法师,立了毒誓,违背了是要受天谴的……你想看我老骨头不得善终?平日真是白疼了你!”,老头说着还落了两颗老泪,摇头叹气抹着老泪进了正屋……
我嗤了一嗤,揉着额角嘀咕道“才说不让我吃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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