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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候车室。
陈小凤背着大大小小的包,里面塞满了他们给她买的礼品,向他们一步三回头。匆匆的旅客把她的一包东西撞掉在地,她弯下腰去捡,结果身上其它的包全哗啦掉了下来,有的还不小心被旅客踢远了。看着她那样狼狈的模样,他们只能在外面干着急。范小菲大声催促她“赶快进站,火车要开了”,结果还被警察驱走。
这就是绿城,做什么都像催命似的。在这个倡导“时间就是生命”的城市里,多少人满怀希望匆匆而来,在留下匆匆的背影之后,最后还是满心疲惫的背着空空的行囊匆匆离去。多少人的青春岁月,多少人的青春热血、汗水、泪水,还有热情飞扬的荷尔蒙,就这样匆匆地播撒在绿城的天空,然后挟裹着苦涩的海风,糅合着都市的尘埃,形成这漫天的灰霾,压得人喘不过起来。
或许这就是人生。雪飞鸿不禁想起了朱自清的《匆匆》:……在逃去如飞的日子里,在千门万户的世界里的我能做些什么呢?只有徘徊罢了,只有匆匆罢了……
陈小凤就这样和他们匆匆离别了,连再见都没来及说。接下来一段时间大家的心都像泡在冷水里,既悲凉又漂浮不定。崔玉铃不无伤感的叹息:我也该回去了。范小菲却哭了:你们都走了,我怎么办啊。汪莉莉安慰她:还有你的雪飞鸿哥哥陪你呢。
雪飞鸿苦笑,他也不知道自己的明天在哪里。家里来电话了,母亲的结石病经过秋收的劳累之后又犯了,但没钱去治。两个月来他省吃俭用攒下五千块全寄了回去,但要还账还有给妹妹生活费,一下子像沉到水里不见了。妹妹过完年就要考大学了,还得积攒她的学费。自从高考并轨之后,大学学费就翻了几番,而且每年学费都看涨。父亲在家愤愤不平,说以前读大学才几百元的学费,国家还有生活补助,养个猪就能供个大学生出来;现在上大学,办个养猪场都难供出来,供出来还很难找到工作。父亲在电话里越说越生气,甚至反动的话也说出来了:什么世道,连封建社会都不如,过去读过私塾还能中举人中秀才呢,哪像现在读大学要这么多钱,供出来的大学生连过去秀才都不如。母亲叹息说:桂芳干脆休学也去绿城打工算了。桂芳自己也说不上了,虽然她很想上学,但看着家里人都为了她而劳碌实在心里难安。
雪飞鸿吓了一跳,他很清楚那些没读过大学的女孩在绿城是什么样的命运,在关外只能进工厂,在关内也就是从事服务行业,当个服务员什么的。桂芳成绩那么好,又那么漂亮,当然应该进最好的大学,成为班花系花校花,在大学里体验最自由最快乐的青春时光,然后毕业了去考公务员,或者当老师,怎么能到绿城来堕落呢。
雪飞鸿坚决反对让桂芳休学,虽说现在大学生没用了,但高中生和大学生还是有着巨大的现实鸿沟。
为了桂芳,看来我需要多去赚钱了。
第四十二章 :赚钱之路
对于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想在绿城赚大钱绿城钱,无疑是痴人说梦。雪飞鸿不是女人,没资格做小姐去出租自己的身体;但是没有关系,不能像覃川那样进国企,一月的福利住房公租金就有好几千;雪飞鸿是学文科的,可他没有三寸不烂之舌,否则可以去搞销售;他不懂技术,也不可能像那些搞技术开发的那样月入数万。文科生,在企业里向来可有可无的,做些无关痛痒的文职工作。百无一用文科生,在绿城看来大抵还是如此。
看雪飞鸿成天为了赚快钱而苦恼,汪莉莉终于说她可以帮他,只是怕他不愿去干。雪飞鸿说只要不是卖身,不是杀人放火,他什么都干。汪莉莉说:不是卖身,但是协助别人卖身。
汪莉莉介绍的工作是在一家休闲会所里做管理。雪飞鸿苦笑,那里面哪有什么管理,不就是做龟奴嘛,那是韦小宝母亲韦春花的生活理想:让儿子小宝长大后,在丽春院当个跑腿的龟奴,也算是有份旱涝保收的工作,可以过上安定衣食无忧的小日子。
雪飞鸿堂堂大学生去做龟奴?虽说大学生不值钱了,但也不能堕落到那里面去吧。
汪莉莉第一次对雪飞鸿表示不屑,冷笑说:你比孔乙己还迂腐。她高中毕业,又是浙江人,自然知道孔乙己的故事。孔乙己穷困潦倒,仍以读书人自居,固守读书人的操守和尊严,可是在生存的压力面前,尊严卑微得比碗里的茴香豆还小。
思虑了一会,雪飞鸿还是不好意思地问:一个月可以拿多少?
汪莉莉说:那家老板是她的熟人,本来是强烈邀请她去管理的,但她有自己的打算,如果雪飞鸿去的话,她可以帮我把薪水要到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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