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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举既除了他,也算留了情,保他全尸。
李宣翻身坐起,靠着身后大树,抬头,郁郁葱葱的树冠上透着一小片天,依然晴朗。
他凝目看了半晌,终于长长的吁了口气,闭上眼,「小天……我真的尽力了……」
◇◆◇
山林间,青翠欲滴,阳光明媚,那丝丝光线交错下,他静静躺着。
「小天,小天,小天,小天……」轻轻念着,一遍一遍数着。
从他们相遇那一刻念起,每一声慕容兄都要换成这个昵称,他早该这么喊,为什么却一直不能开口呢?太傻了,真的太傻。
他真想看自己这么叫的时,慕容生气的样子。
一定很好看。
气息已经开始混乱,胸口闷得快要不能呼吸,他却固执地要数下去,突然咳了一声,便是满口血腥,血丝从他嘴边慢慢滑落。
他没有力气去擦,但却还在数。声音渐渐的,渐渐的低落下去,几不能闻。
「小天……,小天……」
还不够,肯定不够,一定还有很多很多声没有叫……
……
我真想见你啊,小天。
◇◆◇
小道边,是间新搭就的茅草屋。数百支枝叶仍未枯落的青竹胶,错乱成环型插在屋前地面上,形成了一个简陋的篱笆,其间还编了个半人高的门,简单却雅致。
初秋的阳光,到了午间依然灼热逼人,于是那门扉紧紧闭着。间或传来远处的一声犬吠鸡鸣,更显此处僻静。
虽静,但却不是无人。
一青裳男子,单膝跪在那篱钱,上身微倾,额上微微见汗,纹丝不动,也不知已跪了多久。
不远处,大树下,一辆马车上,驾位上左右个坐一人,一男一女,车旁还站着个男子,均是十七八岁的样子,齐齐看着那青裳男子。
那马车门帘窗帘均低垂着,这么大热天的遮得严严实实,也不知装了什么物件。
不知过了多久,站在马车边的男子终于忍耐不住,跳了起来,「这劳什子神医架子也太大了吧,师父都跪了三四个时辰了。一听要医人居然连门也不开,还说是旧友,友个屁啊!!有这种朋友吗!!!」
马车上那对男女对视一眼,都做无奈状点头。青裳男子姿势不改,却是一声厉喝:「阿落,闭嘴!」
见另两人明显赞同自己,阿落更是张狂起来,「师父,我看你别跪了,人家也不领这情。我们杀了进去,把那神医揪出来,一番拷打,叫他治也得治,不治也得治。」话音未落,却见眼前一道极细的白光一闪而去。
众人还不及反应,阿落已捂着嘴大声叫唤了起来,马车上的男女忙跳了下来,「阿落!怎么了?」
「好痛!」阿落把手拉下,却是下嘴皮上插了根针,入肉颇深,随着他的口一张一合,微微颤动,恨恨踩上了几脚,冲到师傅身旁,大声道,「暗箭伤人,算什么英雄,有种出来单挑。」
屋中仍没动静,却是慕容天抬头,瞥了他一眼:「这根针就是换了我也档不住,人家手下留了多少情,你难道不明白,还不快退下。」
阿落还要再争,慕容天懒得理他,合拳朗声道,「慕容管教无方,多谢神医前辈饶他一命。」阿落悻悻退了回去,免不了被那两人一番取笑奚落。
良久,才听那屋中人缓缓道:「慕容天,你身上功力可恢复多少了?」却是个低沉舒缓的声音,听起来说不出的舒服。
慕容天道,「七八成。但晚辈求前辈……」
那人道:「我只应允了医你一个,你进来再用几服药,其他人,你提也不要提。」
慕容天低头,「前辈不用再医我了,求前辈改医马车中之人。」
那人不悦,「医谁是我说了算,还是你说了算。何况你都医了一半了,怎么能半路换人。」
慕容天态度谦卑却是坚决,「晚辈无德无能,只能压着身家性命来求前辈,盼前辈能念在之前相处的情分施以援手。或者前辈愿意,就毁了我全身武功也行,只求换了医他。」
只听屋内人冷笑,「毁了你的功力,也不医他。」
慕容天倒吸了口凉气,马车旁三人不由都怒了,均想这人怎么这么不通情理,摩拳擦掌地冲了上来,叫嚷着要杀了进去。
慕容天猛然回头,怒道,「你们不要动!!」目光极是犀利,剑一般划过每个人的脸。似乎看到了他们,又似乎没看到。那三人自见面来,没见过他这番神情,不约而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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