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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长辈,因为他毕竟是我亲爹。比较能恰如其分的来形容他当时那种情形的,看来也只能用一头红了眼发了疯的公牛了。
那些日子,只要他老人家呆在家里,每时每刻都拉着长长的脸子,不是吹胡子瞪眼,就是摔碟子打碗,再不就是逮着谁熊谁。又没见有谁招他惹他,无论看见谁都好像不顺眼,仿佛人人都该他欠他的一样。谁也闹不明白他怎么就有那么多的无名火。开始的时候,他只是拿着我们兄弟姊妹三个出气,对我妈还不敢怎么着。要知道平日里的他在我妈面前的样子,那可真是老鼠见了猫差不多。慢慢的,随着他火气的与日俱增,角色变换竟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折。在以往都是我妈找他的茬,现在正好翻了过来,不单是不把我妈放在眼里的问题了,他对我妈,那简直就是鸡蛋里面挑骨头,没事也找事,没茬也找茬。我妈那个性格脾气,岂能吃他这一套,正像一山难容二虎,争斗便理所当然的不断爆发不断升级。到后来,我妈越看这事情越不怎么对劲,于是,便开始怀疑我爹,是不是脑筋方面出了啥问题?
这天,我妈把大碗小碗的早饭已摆放停当,全家人正准备吃饭。我爹的脸上呈现出少有的平和,就像是多日的连阴天里终于露出了久违的太阳。见到他这样子,我心里涌出一股温暖,瞪着眼直直的看了他足有三分钟。哥哥姐姐也偷偷的用眼神交换着各自的欢喜。我妈也肯定感觉到了这一点,单看她那一脸的灿烂就能猜个*不离十。
孩子他爹,看你这些日子心里老是怪烦,我妈试探着说道,俺开始一直也没当回事,可这几天,越琢磨越觉得不大对劲儿,大人孩子家里家外的也没有啥事让你生气的,我寻思着这事还真是有点蹊跷,该不是你哪里出了毛病吧?
我爹一听说他有毛病,接着便来了气。你这个熊娘们才有毛病,你到底安的什么好心?他像一只被惹恼的大公鸡,怒气冲冲地冲着我妈说,你是不是看我身体好,想咒死我?告诉你吧,我没那么容易死,我命大着哩,退一万步说,就是我死了,你也休想嫁出去。他脸气得像个紫茄子,余怒未消的又说,带着三个小崽子,上哪里去找你的好事?你就死了这条心吧你就……
还没等他发完这通火,我妈气得浑身已筛糠一般。她心里的火气仿佛冲开了盖的汽水瓶子,腾地就冒了出来。
她一只手里还攥着一双筷子,保不准我妈会把这双筷子当成了匕首,盛怒之下,我担心她会捅到我爹的肚子里。另一只手指着我爹的鼻子骂道,你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不就问你句有病?有啥大不了的?愿看就去看,不愿看就拉倒,还值得你倒出这些胡拉八吣的狗屁话。有本事你怎么不到外边找茬去?在家里跟老婆孩子耍威风算什么汉子。看看你一天到晚的那个熊样,我就饱了……
我爹这次毫不示弱,他梗着脖子大声嚷嚷,这时候你后悔了?啊!早干什么来着?后悔还来得及,老子给你让位……别说我没病,就是有病也用不着你管,盼着我长病,想下药毒死我,告诉你吧,没门……
两个人越吵气越大,怒气冲冲的声音冲出院子,飘到大街上,飘到了邻居家里。我的耳朵也震得嗡嗡直响,我们姊妹三个都躲到了一边,我则躲得更远,我担心两个人一旦动起手来,会拿我撒气,给一拳或者一脚,那岂不是挨揍挨得冤枉。
两个人的争吵声飘到了邻居李奶奶的耳朵里,李奶奶拄着拐棍,踮着个小脚,一颠一颠地来到了我家。
李奶奶是个慈祥的老人。邻居们有个大事小情,她都是跑在前面,人又通晓事理,在街坊邻居面前德高望重有口皆碑,所以,不管谁家有事,只要她一出面,什么事就先化解了三分。她拄着根紫色龙头拐杖,一头雪白的银发,宛如一尊活菩萨,颤巍巍地来到了我父母的跟前,还未开口,我爹的声音就先矮了下来。
看你两个人,两口子有啥过不去的事?值得这么个吵法,李奶奶慢声细气地说。
我妈看到李奶奶就像看到了亲人,她委曲地说,又劳您老人家跑来,大妈您老给评个理,屁本事没有不说,回到家不是冲着孩子发疯,就是拿我撒气,又没谁招他惹他,你说邪不邪门?真是见鬼了。她抹了把鼻子,又耿耿咽咽地说,让他到医院看看吧,他竟好心当成驴肝肺,还发这么大的火,我妈说着,竟呜呜地哭了起来。
李奶奶听到这里,好像明白了几分,她和颜悦色地劝我妈说,快别哭了,看我给你出气。接着转向我爹,口气十分严肃地说,你也真是,不是我说你,强他妈这么能干的个人,家里家外一把手,这么好的媳妇,那里还有你不满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