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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臂大师道:“你道老衲疼你徒弟,你自己对贵门生,不想得更周到吗?”
孤峰上人也大笑道:“你二位既然这样重视那年小子,其为人便可想见。我如非不克分身,倒真打算北上去看一看,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既然如此,事不宜迟,何妨就将那位白老弟找来,着他明日一早便走上一趟,固然这两个孩子的事,宜乎让他们早安厥心,便这里诸事也宜速决,否则这厮既被擒下,却难保鞑虏不生波折咧。”
肯堂道:“忙不在一时,何争一日半日,至于要这厮完全吐露真情,更非一下可以做到,泰官便明中午成行也不难赶到镇江,倒是有关审讯这厮经过,还须与诸长老一商,我想,舒兄与黄老弟,均是我辈中最机智人物,也许另有见解亦未可知,等大家商量好了再着白泰官动身,话不更说得清楚些吗?”
独臂大师方在点头,倏听室外舒三喜笑道:“我们这里面,要说到机警,应推云龙三现周老二,算无遗策应推阁下,怎么能数得上我和那黄道人?至于你们三位适才讯问那假翰林真奴才的经过,我们已经全知道了,我倒有—个馊主意骗他一下,至于和大家商量,却也不必急咧!”
说着人已走了进来,肯堂笑道:“我就知道,舒兄必有高见,不想果然,这审讯情形一定是那老渔夫说的了。高见如何,我是洗耳恭听咧。”
舒三喜也笑道:“我哪有什么高见,不过你想做的那一着,我打算代劳而已。”
肯堂看了他一眼,微笑道:“果然由你转折—下,要比我自己做要好得多,那就一切偏劳了。”
舒三喜笑道:“这是我讨差讨令,你怎么说起这话来?再说,话虽我来说,仍非借重台衔不可,你到最后,也非出面,才能坚其信,我在这一出戏里,不过一个配角而已,何劳如此客气咧?”
孤峰上人不由一怔道:“你们打的是什么哑谜,我却听不懂咧。”
舒三喜一搔那短发笑道:“这个,法不传六耳,只要肯堂先生答应,我便去做,暂时连老师父面前,我也不必先呈明咧。”
接着又向肯堂道:“这事在未成功之前,你却不必对人说明,否则我这叫化子便急咧。”
说罢,又向三人道:“夜深了,明天大家也许还有事,要依我看,目前决商量不出一个所以然来,你三位不如也各自先睡上一觉,一切明天再说如何?”
便自把手一拱告辞而去,肯堂孤峰上人就各有住宿之处,一看东边一扇小窗上,已经微有曙色,便也告辞而去。
在另一方面,那邓占魁被押下去以后,仍旧看守在那原来石室之中,人虽完全清醒,背上鞭伤却痛如刀割,那押着他的两个壮汉,一到石室之中,便将在复明堂扒下来的衣服卷作一团掷在地下道:“你这死猪猡,还不快把衣服自己穿上,让老子们捆好,难道还要人服伺你吗?”
那时候论时令已经是夏天,但山腹奇冷,邓占魁一向养尊处优,本来受不住,连忙忍着痛,把那一身衣服穿上,但衣衫一着鞭伤,更加疼痛,连叫啊哎不已,那两名壮汉又喝道:“你这脓包,怎么连这两下都吃不住,老实说,我们这里的刑罚有的是,单揍两下又算得什么,过两天你再瞧吧。”
说着不由分说,又将他两手反剪了,向地下一扔,各自提着兵刃站着,邓占魁那两只手恰好交叉在最痛的鞭伤上面,那麻绳疙瘩又缚在创口,简直垫得火星直冒,稍一转动,便痛澈心肺,忍不住又哀求道:“我决不会逃走,只求你两位替我暂时松一松,要不然,我疼得实在忍不住咧。”
那右边一个提着鱼叉的壮汉冷笑道:“老子们本正好安睡大觉,却偏遇着你这猪猡,眼见得连眼都不能合咧,你还不安分老实点,打算麻烦老子,那可是自讨苦吃。”
另一个道:“龙二哥,你和他说什么,那位裴老英雄和魏小哥儿早说过咧,只等各位长老一声令下,便活剐了他祭灵,你和这猪猡还费什么口舌?真要有胆量,你恨他,不会等裴老英雄祭完灵,把他那付心肝讨来炒了下酒吗?”
邓占魁不由做声不得,只有闭上嘴,那颗心在腔子内砰砰直跳,一时想起那一大群姬妾和这二十年来积下的金银财宝,不禁流下泪来,迷惘中也不知经过多少时间,忽听外面一阵脚步声音,夹着铁杖拄地之声,一个苍老的口音道:“现在该换班咧,你两个且去歇歇,差事算交给我了。”
便见一个灰色短发齐肩,蓬头垢面的老丐拄一支铁杖走进来,那两个壮汉一见连忙躬身见礼,待说什么,那老丐却把手一挥道:“去,去,你们如果觉得对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