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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听得心累,正好这时候管家送来账本,商慈便借故抽身告辞了。
此时太阳也快落山了,商慈也没有别处可溜达,便直接打道回府。
快到家门口时,商慈远远瞧见,府门前停着一排富丽华贵的马车,从马车上下来的,要么是身穿朝服的官员,要么是锦缎罗裘的富胄,差点让商慈误以为走错了家门。
一位眼尖的中年男子瞧见她,连忙凑过来问:“诶,姑娘,你可是这万府的丫鬟?”
商慈连连摆手,一口否认:“不是,我只是个路过的。”
说罢不等那人回答,牵着马一溜小跑,就拐进了巷子里,绕了一圈,走到府邸后门,商慈一边拍铜环,小声道:“小师兄!是我,快开门!”
没过多久,门栓被人拉开,庚明把她拽进门来,接着迅速关上了门。庚明挑眉道:“你倒是机灵,晓得从后门进来,你要是在大门口嚷嚷,我指定不给你开门。”
商慈一头雾水:“这是怎么一回事啊,门口那些人是来干嘛的?”
说罢,听到断断续续地哼哼声,商慈望过去,只见师父的屋门半开着,师父正趴在床上,师兄正给他按着腰。
商慈似想到什么,压低声问:“师父是不是欠人钱啦?这一回来,讨债的都寻上门了!”
庚明嘴角抽了抽:“上午,师父师兄是被国舅府的人请走,现在半个京城的人都知道师父又回来京城了,门口那些人都是来求师父办事的。”
国舅?
商慈联想起周芷清说她爹今日在宴请重要的客人,这才恍然,她原以为周芷清口中的爹是指她亲爹周老爷,原来是说她的公爹。
周芷清嫁的就是国舅家的二公子,她倒把这茬给忘了,也真是桩巧合。
商慈不知时隔这么多年,师父他老人家在京城还有这么大的影响力,一时间对那趴在榻上嗷嗷喊腰疼的老头,更多了几分崇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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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前来万府拜访的人络绎不绝,热情不减。
师父发话,不准他们和那些人多话,导致商慈、巽方出门上街买菜都得绕着走,生怕被那些狂热粉们瞧见。
商慈一看这么下去不行啊,师父既不说见,也不说不见,门外那些多是些达官贵胄,一直这么晾着似乎也不太好,重点是,已完全影响到他们日常生活了。
然而师父却毫不在意地挥挥手:“不用管,多吃几天闭门羹,他们就消停了。”
好在,那些人没执迷到日夜坚守的地步,到了夜晚,可算是清净了些。
商慈刚泡完澡,头发湿漉漉地搭在肩上,倒完最后一盆洗澡水,她正打算回屋,忽然瞥见屋顶上好像多了块什么东西,商慈眯了眯眼,瞧了片刻,转身把盆送回屋内。
夜凉如水,风淡星寥,一梳月牙高悬在云层星河之上,光晕和轮廓都清晰刻露。
巽方仰躺在一片瓦砾之上,枕着胳膊,也不晓得自己在看什么。
听到身后传来动静,巽方不用回头看也知道来人是谁,风中飘来的香味出卖了她,整个院子里会用芸香粉洗头发的,也只有她一个了。
商慈坐在他身边,正拢着还挂着水珠的头发,身边人的嗓音响起,带着一丝低哑沉闷:“师父有意让我进钦天监。”
商慈微愣,正在绑头发的动作顿住。
钦天监是观察天象、推算节气、制定历法的官署,师父原本曾在那儿了三十年的监正,但是……师父不是曾定下一道门规,他的弟子不准入仕做官么?
在景华山庄和师兄相认之时,他迫切地想要离开京城,似乎在防备什么人,然而回到京城和师父密谈半天后,却说要在京城住上三年。
现在师父竟自己打破规矩,让师兄入朝为官,商慈这才后知后觉,是不是即将要发生什么大事。
“师兄,老实说,那天开天眼,你是不是看到什么了?”
巽方知瞒她不过,道:“嗯,看到了一些……不太好的事。”
想必是和朝廷有关的天灾*了,商慈抿唇不言。
她深知师兄是付出型人格,假如一旦有降祸黎民的灾难发生,他一定会不计后果地将个人生死置之度外,商慈很担心他。
“师父让你入仕为官,是为了改变什么?”商慈问。
巽方轻笑,笑容里携着几分苦涩,像是反问又像是在自问:“一个人的命数尚可改变,一个国家的命运可能改变吗?”
商慈想了一会,说道:“都说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