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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还有两个。
摇红和铁锈。
——姑娘和山枭。
山果突然翻身跳下崖去。
摇红吓了一跳。
她没想到那禽兽居然会去寻死!
——会在这时候去觅死!
(野兽毕竟是野兽,不可理喻!)
可是她随即就发现不是:
山果仍然活着,一只手攀住山崖,双脚凌虚踢动,勉强旦吃力地把笨重而臃肿的身躯摆荡过去,用另一只手竭力伸展,竟去采绝崖前的那一对艳丽的花。
他身下是万丈深渊,掉壁下去,粉身碎骨,尸骨无存。
他全身只有几只手指在勉力支撑着他那硕大无朋的躯体。
山崖边的土块已渐承受不住,土质纷纷坠落。
“它”在山崖下牛喘着,但仍用尽力气荡去荡来的伸手采花。
花在崖边。
人也在绝境边缘。
摇红忽然想到一件事。
这件事让她心跳陡然加速,几要飞脱出胸肌来:
她何不趁此时杀了“它”!
地上有刀。
刀身乌亮。
刀面反照出她杀气初绽的面靥。
(杀它吧!)
——杀了它,就一了百了!
手在崖边。
那些手指有的像一块烂布,一支破栓,一条风干的润肠和一管破笔,总之,就不像是人的手指,但它仍却紧紧抓接着崖边的岩上不放。
一放就没命。
——那是“它”的性命。
虽然似“野兽”一般的东西,但一样珍惜生命。
但此际,刀就在摇红手上。
生命就在她刀下。
她是只要一刀下去:不管所的是手指还是人,它就必死无疑。
刀光照艳容。
——一刀就可以杀了这孽障。
古老的山上。
崖前有持刀的女子。
绝壁前有花,妖艳的红。
她的刀就要溅血。
她心里也不得下一场激烈的雪,狠狠烈烈,炽炽热热的凄艳的雪。
这时候,铁手和猛禽正在“一盐院”里,全神贯注着“惨红”的最后一章。
——虽然,他们也感觉得出来,外面发生了很多事,仿佛正在进行许多调动,以及己完成了少的调度。
可是他们也察觉了这以小红付出性命换来的手记,十分重要,而且,对整个案情有着重大的线索。
他们一定要看完它。
他们甚至已发觉窗外有人正在监视他们此际的阅读。
——那些人,好像不当他们是在阅读,而是在密谋下毒,如临大敌。
甚至比刚才在紫微树下包围铁手更严阵以待。
不过,刘猛禽久经战阵——刘家有三兄弟,三个人都是高手,一个是次子,叫仲兽,已成为刑总朱月明麾下好手;一个是老么,叫季仁,为“有桥集团”米苍穹的手下大将。
猛禽原名为“孟勤”,正如其弟仲兽原为“仲里”一样,因为作战勇猛,对敌狠辣,故被江湖中人谐称为“兽”。“禽”、恰好成对,也正好能形容这两兄弟杀敌时之勇猛剽悍。
相媲之下,刘季仁这名字就幸运多了,由于他常郁郁寡欢,忧形于色,武林中多也只称他为“杞人(忧天)”而已。
至少比较文雅些。
猛禽一向勇悍。
且一味勇悍。
对敌之际,他当杀人、剖肺,剜心、斫头,皆为平常事。相同的,如果犯人能制胜于他,他遭的下场,也不以为意。他是那种为了打击敌手,重创对方,会不惜一出手就插瞎敌方一双“招子”的人——甚至也不戒意一伸手就因戳瞎对方眼睛而贯穿过敌人脑后的人!
就算对手是女性也不以为忤。
可是,连他这样子剽狠的人,看到“飘红手记”中篇“惨红”的未段,也难免有点不忍心,对铁手而言,就更加不忍卒睹了。
“飘红手记”是这样写下的:
室外的花,已经快要凋谢了,可是,我几时才可以出去呢
“出去。”是代表了自由,代表了能回去过去的幸福生活里。甚至代表可以再见到娘亲、公孙邀红、公孙扬眉
“出去”是摇红的心愿。
最大的心愿。
最大的心愿往往达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