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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来了,左右活不过这个月了,何必和个不久于人世的死囚较劲,便讪讪地退开,还不忘催促着审沈长安:“你快一点,这也太磨蹭时间了。”
沈长安点头:“马上就好,只还有几笔而已,差爷在一旁再等等。”
等狱卒们再退远,沈长安提着笔走近了孟田,道:“孟将军可否转个身,否则在下看不清将军面容。”
孟田只看着地上牡丹花出神,听见催促,才抬眼看向沈长安。
沈长安再走近几步,狱卒只当是画师为了最后几笔去看清楚些,也不甚在意。然而沈长安却压低了嗓音,用仅二人听见的音量,说道:“这是洛阳故友送给将军的牡丹,望将军好好欣赏。”
一路穿行在牢狱间,却听见身后突然传来孟田的声音:“几时归去,来生做个闲人。对一张琴,一溪云,庸庸一世,也快活一世!”
沈长安没有回头,却每个字都听进去了,之后,她一直都记得那样一句话“庸庸一世,也快活一世”,那样的人生,王廷泽可以,也许他孟田也可以,但她呢?可是能求得?
出了刑部大牢,却看见外边停着一辆棕色的马车,这本不奇怪,可沈长安闻到了浓浓的酒香,这种酒,若沈长安没猜错的话,是西北人惯喝的烧刀子,便宜,却烈得很,西北街头巷尾,多是兄弟斗酒时喝的,在军队里也常有,但长安却很少见的,她也是因为王庭西从西北回来时给她带了一瓶,她如今才能分辨。
马车掩得严严实实的,沈长安看不见马车里的人,但不知为何,脑海突然浮现了李恒那张略带邪气的脸庞,她总觉得,如今孟田成为众矢之的,人人唯恐避之不及,还敢这般惦记孟田的,只有那样性格的李恒。
…
三日后,孟田暴毙在刑部大牢,刑部牢狱守卫上报说三日前,孟田便一直高热不退。郑苏易领皇命带了数名医官前去验尸,确认是得了疟疾暴毙而亡后,回禀了圣上,圣上感念其多年功勋,予以厚葬。经过一个月,闹得朝堂街头沸沸扬扬的定远侯叛国案,总算划上了句点。
十一月初九,四更天,郑苏易醒眼时,发觉身上多盖了一床厚厚的棉被,再看大床上,被子叠得整齐。
沈长安从没有这么早起身过,郑苏易觉得诧异,才起身,便看沈长安端着热气腾腾的清粥推门而入。
“起来了?我下厨弄了点粥,你喝过再去上朝吧。”
捧过热粥,郑苏易笑了笑:“记得大半年前,你还不会下厨,炒个菜要溅一手油。”说完,喝了一口,味道清淡,却齿间香甜。
“手艺赶得上兰姑了。对了,今儿怎么起这么早?”
沈长安对着镜子再理了理长发,答道:“有些事情要忙,便早些起来。”
郑苏易沉默了会儿,才道:“王庭西今天要回洛阳吧。”
沈长安并不诧异,也没有转头,只继续梳着发尾,说着:“你果真都知道,难怪王叔说在今粉巷有看见过世子爷身边的亲随。”
“并不是想要跟踪调查你,只是那日你突然冲出马车,之后又魂不守舍的,我才让人去那附近查探。”
“没有怪罪的意思,我还该感谢世子爷,若不是你相帮,事情也不会这么顺利。”
郑苏易叹息一声:“我总记得王老太爷过世消息传来的那晚,你的悲伤。我想,王家在你心中很是重要,我若不帮,一个不慎牵连了王家出事,你定会难过。”
说完,见沈长安没有说话,郑苏易则转身:“我上朝去了,你替我给表兄带句话,欢迎日后常来王府走动。”
作者有话要说:仔细看完了这几天所有的评论,真的很感谢大家!鞠躬
也感谢风萧萧、葫芦原本是一碗修行千年的红糖水和lyrh投的地雷,你们满满的爱紫夜也感受到了,谢谢!
☆、第36章 人之无良我以为君
马车行至长安城十里外的小树林中,突然停下。
王庭西下车,不出意外地看到了不远处的沈长安,她穿着略显简单的素白色的长锦衣,外披一件淡蓝色梅花衫,远远看去,身姿单薄,乱飞的腰带与长发,看上去整个人似要抵不住寒风侵蚀。
王庭西走上前,解下自己的外衣替沈长安披上,有些责备道:“这里风大,为什么不穿件袄。”
“在府里并不觉着冷,一时忘了。”
两人并肩走在树林里,时隔三年,再次比肩而行,心境却全不相同。
“我以为你会亲自去送孟田,却为何只让廷泽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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