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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十八遍。他惦记有啥用?不是烂嘴多舌的太奶答应他,他不也是瞪着两眼干跺脚.哼!爷爷这时就气不愤:甭说是俺娘,就是俺爹答应的,也不能让你嫁给那个木大头。
凤竹嫁不嫁给木大头别人说了不算,太奶说了算。太奶自踏进许家的门,特别是生了我爷爷和姑奶奶银坠,她的尾巴就翘了起来。太爷是五十八岁那年后续的太奶,以前的五个太太,除了二太奶到许家昙花一现,生了个一抓一把骨头瘦的黄毛丫头(大姑奶奶金坠)。剩下的四位太太不用提,个个连窝都没有抱过一把。二太奶为了争口气要儿子,那是请遍了周边五县六府的名医,找遍了深居简出的大夫,抓药钱具说不亚于再建一座许府,妙方良药用尽了,也没能完成太爷的夙愿。不能传宗接代咋办?再续妻。就这样,才有了后来的太奶。
太奶她娘家姓鲁,是赫赫有名的大户。就是她娘生她那一天,难产死了。她爹之后又给她续了个后妈,后妈一气生了三个儿子,她爹也命归了西天。可她后妈的三个儿子都争气,长大了一个赛过一个,进士的进士、举人的举人,个个考取了功名。太奶的三个弟弟一做官,正巧高坐原、延、封三个衙门的知县。三个亲兄弟做县连着县的知府,这还了得!她后妈本来成了孤寡的一个老太太,方圆百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从此,人们就给她个尊称:小寡妇。
小寡妇家权大势重,孩子在街上撒泡尿,方圆百里就如同下了一场雨。大人跺跺脚,周边五县六府的房屋都沦土。她们家的男女老少、丫环、伙计,无论是走在大街上还是出门在外,说话都粗,都狂。慢慢她们家的孩子不只是长个头,也长脾气。太奶在她鲁家,一小也是说喝水就要不热不凉,说吃蒸馍就要整个的,要是哪个丫环给她掰了一半,她就会拿白面蒸馍当砖头砸你。砸完你也有话说,吃不完没关系,喂狗!从此,她家养的那条大黑狗见谁咬谁,就见她摆头摇尾。因为是她,让狗也成了贵族。
太奶到许家生下爷爷,那可是如日中天,也有了话说,咋的!几进院落里太太养了一大堆,能给许家生个带把儿留下香火的,不就是鲁氏?太爷一亲她,就宠得快要捧上天了。家里的佣人见她都点头哈腰,把她就当作了太阳。天天,一个府上的人个个围着她转。随着爷爷和姑奶奶银坠一天天长大,太奶就是许府上名副其实地女主人了。女主人虽然不像太爷那么说了算,可怎么也是一人之下百人之上。
在这座府上,太奶定的事,太爷一般都不多插嘴。爷爷还是一个小毛孩子,他怎么能想咋办就咋办?为不让凤竹走,爷爷一大早一连跑了八趟。最后一次,他不得已,便给太奶来了句横的:妈,你不答应让凤竹留下,那个董小琯就是娶来,我也不同她入洞房!
太奶一听,哟,这小祖宗长出息了!她躺在太师椅的豹子皮里,就点着爷爷地额头数落:再日落日出几天,你都有媳妇了,怎么还离不开一个佣人?
爷爷嘴犟:我不喜欢媳妇,喜欢凤竹姐姐。
太奶:凤竹是咱府上花银子买来的丫环,人长大了自然要出门。把她卖给木大头,那是为了多换几块大洋。之后,她又藐视一切地拍了拍手下的豹子皮:你要娶的那个董小琯不同啊!她是大户人家的闺女,到了咱家,能给咱们许府增光添彩。
十五岁的爷爷尚幼,他哪想过什么大户小户家的闺女,增什么光添什么彩?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我就要丫环,不要那个什么大户的闺女。
咬牙切齿的太奶挽起皮袄袖子想去抽他,可爷爷拿她的话当成了西北风.一面往院子里跑,一面喊:我就要凤竹姐姐做老婆!
……
自从下了婚贴,太爷一连几个晚上捧着脑袋发愁。董家真是逼人所难,骑几匹大马抬几顶花轿,弄班响器吹吹打打,热热闹闹把儿媳妇娶来不就完了!什么他们嫌办的不气魄,非要搞十几挂太平车,要显示显示双方府上的殷实家底,再来个迎亲送客的比车赛马。长了一把年纪,那种场面只是听说过,谁亲眼见识一回?比马也行、赛车也罢,那些客人如果遇上了马惊车翻,怎么办?好端端一桩喜事,不就能弄出人命关天地大事!太爷想,既然婚贴上写了,战书也下了,就是硬撑着,许家怎么能示弱给他董家?为了将这一桩婚事办得体体面面,顺顺畅畅.就想起了要敬金马驹一柱香,只要香火一旺,自然就会得到神的保佑。
天一黑下来,整个府内府外清静得只剩一点风声,没有其它动静。这时太爷就向金马驹燃上一柱香,一跪在堂桌前,就捧着手祈祷:许家虽有几十槽骡马,如果备上十多挂太平车,胜负心中哪有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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