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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语气硬生生变调。“你在喊絮氏舜华?真是。我以为是在叫崔舜华呢。哼,改天我必要叫那絮氏舜华改名!”
他神色自然道:“这话倒有点你以前的影子。明儿个见了,舜华。”
舜华见他迎着夜风负手离去,没有转回大喊她冒充……是她听错了还是他喊错了?她抚着胸口,告诉自己不管她听错还是他喊错都好,这都给她一个警惕,回头她非得练练表情,以后要有人再喊絮氏舜华她万万不能再应声。
她又看看他那远去的高大背影,心里微微暖和着,在夜色之中,与他反方向走回客房。
第四章(1)
春神日后的一个月,是北瑭的万兽节,一开始,万兽节意义只在于万物复苏,猎户上山打猎必有收获,象征国运大展,后来日子一久,百姓自有过节法,商家会在铺前悬挂皮毛,百姓则在衣上动个手脚,一连过三天节庆日。
舜华自幼生活在北瑭,早知此节日,小时候,亲亲爹爹会从猎户那里买来野兽皮毛改制兽衣,例如熊装熊帽让她变成一头小熊,小时尚觉有趣,但长大后她严重怀疑北瑭百姓的审美观,想象一下,北瑭百姓在每年固定的某三天里,人人都穿着毛绒绒的可爱衣裳装动物在街上走,实在是……能看吗?
所幸,长大后她春天躺在床上的日子居多,白起哥忙里忙外,哪管得了万兽节给她制皮毛装,要不,一头大熊躺在床上,她自己都觉得好丢脸。
她多万幸春税与万兽节撞在一块,小富家以上哪个不是在忙税事,瞧她,跟着尉迟恭忙得团团转,哪顾得了万兽节呢?
“很累么?”尉迟恭曾这么问她,有意无意道:“既然你记忆未全,不如多多休息,我叫我手头账房去帮你吧,你放手即可。”
莫非被看出她满面倦意?尉迟恭果然是好人哪。舜华自是体贴道:“尉迟哥忙自家税事都忙不过来,再差人来帮我,这不是蜡烛两头烧?”语毕,觉得自己心地甚好,在他眼里说不定象换了个人,便又狞笑:“嘿嘿,难道崔家的账房就是白请的么,我崔舜华的眼光这般劣等?我记忆不全,跟着你跑一遍税事过程,再回头盯死那些账房,谁敢在我眼皮下动暗手?”她一脸不以为然,其实内心躲在角落暗暗含泪,对不起,尉迟哥,她口气凶了点。
她知道她脾气时好时坏,实在没有演戏的天分,他居然全盘接受,没有表露意外,有时她还错觉他在看戏呢,由此可见崔舜华喜怒应是无常到极点。
“跟着我忙成这样,你事事参与,累得团团转,何苦?”他别有用心道。
“不苦不苦,我该当做的,我曾经长辈教训,在其位定要做其事,绝不能全数托人,自己一身轻,否则怎能让手底下人安心,是不?”她不是不信他,只是她想有些事还是以崔舜华身份来,尉迟恭名下账房固然精明能干,但,天生聪慧的崔舜华怎会养一些废物。
连璧送上的田地名单几乎淹没她,崔舜华不是简单人物啊。就连她这个门外汉都能看出这些田地全是好地,她名下的账房没有三两三,恐怕她早就被这些地税压垮一半了。
现在她至少得做到了解她名下土地的情况,要是账房来问,她就不会一问三不知,她再依崔舜华不怎么好的名声,偶尔去关切账房,她想,只要别让人发现崔舜华忽然变得好欺负,这一年应该不会有人暗自吃崔舜华的老底吧。
她暂夜宿在尉迟府里,嘴里说得好听,是她跟着他忙得太晚,索性在他府里客房借住,不必劳师动众回崔家,但真相是她不怎么敢单独回崔家睡觉,在尉迟府里她至少可以安心阖上眼。
就是一点不好,因为忙得太晚,她沐浴加上擦干头发都已过了子时。现在她才知道这些商人的辛苦,银子不是平空掉下的,以前她从没跟白起哥说辛苦了,谢谢他提供她这么多年的好生活……如果能活下去,她多希望能以絮氏舜华的身份跟他言谢……但算了,她还不如以后在天上保佑白起哥还比较快些。
但愿将来嫁入白家的柳家千金,也能知道商人之苦,多多体谅白起哥才好。商人之苦……商人之苦啊。商人是要……要在万兽节换上动物皮毛的衣物,以示来年商人名下所有商号供货充足,交易不绝。
她不记得白起哥有扮过大熊或野豹……这样说来,她没有在万兽节那三天看过白起哥,原来他不敢在她面前现身,可怜的白起哥,当商人真是太苦了……“每逢万兽节,名门富户会相互邀请,过个人情场。”尉迟恭好心提醒她,道:“今年轮到你了,舜华。”
她的脸瞬间消脂大半,但连璧在旁,她又迅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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