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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而後派了来看望他的尹三去请太医。
郑太医很快赶到,给霜容诊治。而後边开药方边向一旁的端御康解释:“太皇太後本就体弱,这两日又受了风寒,寒气侵体,才会如此,需时调理。”
之後的日子,端御康一直尽心尽力服侍霜容,喂药喂饭,无微不至。霜容也很顺从的享受天伦,只是身体却一日日弱下去,开始还能坚持去诵经,後来就再也无力起床。
端御康越来越心惊,郑太医来看了几次,却只是摇头,继续开著补药的方子,同时重复著一句话:“心病尚需心药医。”
霜容的心病是什麽,端御康自然心知肚明。想到自己那日与端御清的对话,却不想会无意害了自己的母亲,就更是每日被愧疚逼的难以喘息。
霜容却并无怪责之意,有时还会看著守在床边不眠不休的端御康,伸手抚著他的头发,重复著一句话:“康儿,不要难过。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再之後,霜容的神智渐渐开始有些恍惚,偶尔会死死抓著端御康的手,看著端御康的眼里蕴含著满满深情,嘴里轻声念著一个名字:“明析。”念著念著就会不自觉的微笑合上眼,不知道看到了什麽美好画面。
端御康开始还一头雾水,直到後来看来访的郑太医听著这名字沈沈叹息神情复杂,相问才知道,明析是自己父皇端离的字号。
於是就更是心酸,母後对父皇的爱,虽然这麽多年不见表露,可如今看来,似乎也从未消退。只可惜,眼里只有秦连一人的父皇,却辜负了後宫所有的女人。
想著想著端御康就更无奈,自己似乎是继承了父皇的喜好和母後的执著,於是才会落到如此地步。
再之後霜容又硬是撑了一段时间,可尽管端御康日日服侍在侧,悉心体贴,霜容却还是未能等到夏天的来临。
弥留之际,有回光返照的现象。霜容意识有了一丝清醒,拉著端御康的手,欲言又止。端御康把头靠过去,听到微弱的声音:“康儿,不要再去爱一个不可能得到的人,太辛苦了。你看母後,这一辈子……”
声音渐止,紧抓著端御康的双手也慢慢滑落垂下,端御康缓缓抬起头来,双眼通红看著霜容闭目沈睡的安稳脸庞。
那张脸上,并没有痛苦,却有著松了口气的解脱,宛如终於放下了一直以来萦绕著的心事一般。
太皇太後秦霜容薨,身为皇上的端御清自也清楚情况,下旨厚葬。
於是头七这几日,清赐宫突然变得热闹。来往吊唁大臣不绝,端御康也懒得理他们,统统让尹三去应付,自己躺在霜容房里的床上,静静的发呆。
头七过後,霜容下葬於皇陵。端御康穿了孝服,面无表情的看著自己受了大半辈子苦痛的母後终於入土为安。没有眼泪也没有伤痛,只是一直安静的看著棺木被抬起,缓缓放入土里,而後转身,平静的返回清赐宫。
霜容以太皇太後之礼厚葬,为了表示重视,端御清也推了国事赶来。站在一旁看端御康一直冷静的表情,而後盯著尹三扶著端御康回宫的相偕背影,端御清不由就皱了皱眉。
晚上,端御清在天一殿怎麽都睡不著。有种莫名的不安和烦躁压在心里,让他辗转难安。折腾了好半天,终於起身,套了件袍子,走出天一殿想散心。
走著走著却莫名其妙的,双腿如同有自我意识一般,带著心事重重的主人来到清赐宫门口。
等端御清反应过来,一脚已经几乎踏进了清赐宫的门槛。抬头看看,大厅灵位前的垫子上,正跪著端御康。端御清正欲进去,却忽然看到房里走出来尹三,手里拿著自己上次送给端御康的披风。
端御清几乎是本能的立即缩回腿,靠在一边看著厅里的情形。
尹三快步走来,把披风给端御康披上,小心开口:“康王爷,天不早了。您别跪在这儿了,身体会吃不消。”
端御康伸手,紧紧握住披风,身体却没动:“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王爷。”尹三刚毅的脸上满是担忧:“您要是受不了就哭出来,别这样……”
端御康似乎有些无奈的抬头看看他,淡淡应:“我没事。算了……听你的,我回房去。”说著动了动身体就要起身。只是估计跪的太久腿已经麻木,站不稳差点摔倒,被尹三一把扶住,仔细的搀著,走向房间。
端御清阴著脸看了许久,直到两人的身影消失在视线,才不著痕迹的转身离开。
次日晨,尹三接到调令,负责之後一周的值夜。
晚上,端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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