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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儿们都是身形灵活的,撞上人之后不过一顿,很快就跟条游鱼似的,从人缝中溜走没影儿了;毫无防备又酩酊大醉的徐玉正,却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一下子给撞得一个倒栽葱,竟然翻进了河里!
人群中一阵骚乱,等康茂生几人回过神来扑到桥栏边往下看时,借着灯笼那昏黄的灯光,只能瞧见一片漆黑的河水,却是连半声响动都没有再听到……
“徐玉正回去以后醉酒失足,在河中溺毙?”易长安有些吃惊地看着康茂生,想到昨天还在梅山上看到徐玉正,想不到一个晚上之后,那人已经死了……人生实在是无常。
康茂生一脸的唏嘘感慨:“是啊,谁也没想到竟然会出这样的意外,虽然我们去找了燕京府衙和五城兵马司,只是昨晚将他撞下河的那偷儿怕是难寻到了……
长安,我知道你跟瑞松之前有些龃龉,不过人死如灯灭,如今他年纪轻轻人就去了,家里又只余一名老母,看在我们同年一场的情分上——”
候在一边的江浪立即上前向康茂生深深行了一礼示歉:“康大人,请恕小的冒昧,我家大人家中才出了那事……当时就昏迷了好几天才勉强醒转。
大夫说我家大人忧怒过甚,已伤心肺,特意让她出城住在这庄子里休养,这两天才慢慢好转了一些,就连过年都不打算回府去过了——实在是经不住回城的颠簸,还请康大人千万体谅一二。”
见江浪说到这份上了,康茂生不由沉吟着看向易长安,见她脸色果然还是有些苍白憔悴,正想开口再劝一两句,易长安已经歉意地笑了笑:
“家中下人无状,让永盛兄见笑了,不过如今我身体的情况也确实有些勉强,怕是动不了身。多谢永盛兄好心前来告知,我会让管家备上一份奠仪送到徐府的。”
话已经说到了这份上,康茂生也没办法勉强,只能起身站了起来:“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扰长安了,你且好好休养着,养好了身子也好好过个年;瑞松家中人口不多,他那边的后事我们几个同年还着操办才妥当,我这就告辞了。”
易长安也起了身:“真是辛苦永盛兄跑这一趟了。”
康茂生连忙摆手示意她不要送:“长安好好将养就是,等以后我们有的是机会叙旧,这会儿也别拘泥这些俗礼了。”抬眸飞快地看了易长安一眼,转身带着候在外面的长随就走了。
自欧鹏请了易长安去了徐府侦破了赵秀茹的死因之后,易长安看不起徐玉正的德行,两人虽是同年,交情也止步于彼事了。
大概是因为那件牵扯徐家内宅的事让徐玉正太过丢脸,徐玉正差不多也是跟易长安绝交了,易府办了那么大一场丧事,徐玉正却是连奠仪也没有遣人来送过的。
如今徐玉正身故,康茂生亲自过来告知,易长安让人送去一份奠仪,自觉也是够意思了。
就在易家农庄旁边的梅园,正在细细修剪着梅花盆景的欧惠敏停下了手中的小剪子,有些怔忡地重问了一遍:“你刚才说什么?”
刚从欧府过来这边的杨嬷嬷小声地又重新把自己刚刚得知的事情说了一遍:“徐玉正死了。”
徐玉正死了?
昨天这人还来梅园想纠缠着自己重新复合,被自己让向庄头毫不犹豫地赶走了,怎么会……就死了呢?
到底是做过一场夫妻,欧惠敏乍然得知这个消息,一时有些回不过神来:“徐玉正他……是怎么死的?”
“听说是昨天回城后跟同僚们一起喝酒,喝得有些高了,也该是他命数如此,他扒在桥栏边呕吐的时候,恰好被一个急着逃跑的偷儿给撞栽进河里了……
这大冬天的,河水只怕再过得两三天就要上冻了,就是白天掉进去只怕也会要人大半条命,更别说那黑咕隆咚的夜里的,还是个喝醉酒的人……真是阎王要人三更死,谁敢留人到五更!”
杨嬷嬷回想着当初徐玉正年少风华的模样,也忍不住唏嘘了一声,又觉得这等薄幸郎活该如此,虽然觉得人都死了,自己还有这想法不厚道,暗念了一声佛后,还是忍不住庆幸起来:幸好自家小姐跟那个宠妾灭妻的薄幸郎和离了,不然的话,只怕这会儿就成了年青寡妇了!
原来徐玉正竟然是喝醉了酒以后掉进河里溺死了?欧惠敏虽然怨恨过徐玉正,却也并没有想过他会这么早就死,听了杨嬷嬷说了缘由,一时也没了修剪盆景的兴致,唤含玉打了水过来洗了手,任她帮细细抹着手脂,坐在那里闷闷不出声。
杨嬷嬷顿时有些后悔起自己一时嘴快来,瞧着欧惠敏那双保养得当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