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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没能守在他身边。
现在他苏提灯可以算作是自己养的东西了,敢跟他沉瑟抢儿子,我管你是苏鹤还是薛崇山,是人的打一架好了,是鬼的有本事化作厉鬼来索命!要是统统不敢,那就给我有多远滚多远,别让我见了心烦!
薛黎陷刚上完了药就打算出来找找沉瑟,好好劝他一劝,总觉得苏提灯再有千般万般不该,那样下狠手也实在太……况且他是真想弄明白,是不是真跟他去伫月楼偷给沉瑟的药有关?
只是还未等走到书房门口,距离还有十来步远的时候,就被沉瑟忽然放出来的杀气激的一愣。
当初在鬼市湖边为了追影魇之时,他是见识过沉瑟眼里的嗜杀之意的,此刻虽然离得甚远,也好像一瞬间就能想象沉瑟那种冷静又诡谲的模样。
也不知怎地,似乎是处理完苏提灯身上那些细小的伤开始,也或者是一直在脑海里嗡嗡想着灵潼那小孩清脆的声音开始……乱乱绕绕的,想起了一大堆事,也想起了他这阵子一直追查那『地城炼狱』的事,以及那时候沉瑟出来后同他讲的那席话。
想了半天脑子里很杂,杂到像是他小时候在正渊盟给他爹守灵堂的那几夜。
说白了也没真认认真真守过,那时候哪怕一身缟素,跪在他爹灵前,他眼前除了他爹的棺材,旁边还摆了好几份情报消息,这世上有些人死了,有些人还活着。
恶人们未除尽,正渊盟的仁人义士们,便未曾得一日真安息。
又忽而思及炼狱里的景象,正渊盟按兵不动,是为了怕彻底的在江湖上掀起腥风血雨,怕本身为正的人也去为了恶么?那如果为正的人也去为了恶,那这世上,又有甚么是非曲直,黑白分明呢?还是,这个人世本就是恶?本就是欲?本就是八荒六合三千红尘中,那一片参不透的流放地呢?
薛黎陷心中的某些一直维系的很强的情感,突然塌了。
他忽然就觉得,这人世实在太难苟且了,若是头初十年他请冯老代理正渊盟,自己说是放不下生母踪迹难觅的情结而出来追寻一个答案,实际上,又怎会不是因为处理了那么多恶人,看过了那么多恶事,而忽然生出的一种苍茫喟叹?又怎会,不是另一种逃避呢……
自以为窝在祈安镇这里,窝在一个像是世外桃源的小地方,不去见那些恶,天天看病救人甚么的,好像也能更容易苟且一些,缓过气来一些。
可现在看来,薛黎陷忽然就觉得,被千万斤石头压在了心口,连呼吸一口都是在偷。
偷甚么?
偷浮生,偷苟且,偷自以为是的安稳小日……
可是,自己本就该担起这一切吗?
如果可以有选择,他能不能也自私的喊一声——我不要出生在正渊盟,我不要是我爹娘的儿子,我只想本本分分的做个山野郎中。
等着薛黎陷收回各种一闪而过的神思时,沉瑟早已沉着脸出了书房,薛黎陷恍惚的看了一眼,就发现沉瑟并不是去看苏提灯的,相反,似乎是往外面走的。
又盯着沉瑟那看似随意但同样孤零的背影盯了一会儿,薛黎陷忽然又「哈」了一声。
沉瑟身上的那股子常年跟冰渣子一样的气息,盖过了他骨子里那点和苏提灯极其相像的冷清,原来,他们两个竟是连寂寥都能有相同的。
也就是说,浮世万千人海苍茫,纵使有千般万般愁绪难言,总有一个是你不必开口,我也知你甚深那种人存在的。
许是红颜,许是知己,许是茶摊上偶尔一语戳中了天机的瞎子,也或许是路过河边恰巧碰见的一个垂髫小娃娃……
逢年过节的,不,就算不是逢年过节的,大街上瞧见了自己也拱手一抱拳——「薛掌柜好久不见,有空到我家坐坐喝一杯呀。」眼底里是真诚的笑意不假,连邀请亦是双倍的真挚。
亦或者,走过街头巷末,总是能得热情的摊主,这个硬送一篮水果,这个强塞一把瓜子的,搞得他不是上街买东西的,直接是上街做人体架子挂件展示的……
再或者,义诊出门晚上东拐西拐的,已经拐出几条巷子了还能听着身后远远处夏夜乘凉的邻里们闲谈,「这个济善堂里薛掌柜,大好人呐……」
是啊,这么多年了,见过他的每一个人都说他好,说他心善,说他有福。起先薛黎陷前面那些好话都甘心受着了,后一句有福却是没懂的。问当初那个已经没了牙,一笑抿着嘴却喜笑的老太太,此话何讲。
那老太太道,「忙起来没时间瞎想的,就是福分!」
起先还不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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