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悔自责之情。
狄梦庭见师父脸色凄然,料想这事之中,定然隐藏着一件极大的过节,多半还是师父做的不对,当下也不敢多言。
风霁月出神半晌,说道:“我等萧铁棠回到庙中后,取出他赠的明珠,扔在地上,道:‘你把这东西收回去。’他见我怒目而视,微微一怔,说道:‘怎么?风神医是嫌医酬太薄了么?你要什么,尽管开口便是,萧某做不到的事、拿不到的东西,天下只怕不多。’
“我道:‘风某行医凭得是良心,医善不医恶,过你手的东西都有股血腥气,我不收。’他扫了一眼庙门外的尸体,说道:‘风神医是嫌我出手太狠了么?那伙儿人都是穷凶极恶之徒,倘若走漏了一个,定然会引来大批人马来围剿,我将他们赶尽杀绝,也是迫不得已,并非一味残忍好杀。’
“我道:‘并非一味残忍好杀?你说得倒好听。晋南天宁寺的觉果禅师是不是你所杀?’他想了想,道:‘不错,觉果禅师确为萧某所害,那又怎样?’我道:‘觉果禅师乃是风某师兄,这师门血仇,该当如何了结?’
“他一听这话,脸色顿时变得煞白,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你说该当如何了结?’我道:‘两条路摆在你面前,一条是你杀了风某,然后看着夫人毒发身亡;一条是你立刻在此自刎,风某用你的命换你夫人的命。何去何从,你自己掂量着看吧。’
“萧铁棠道:‘有没有第三条路可走?’我道:‘除非你另寻良医,不过尊夫人毒症渐重,只剩两个时辰的性命。方圆三百里县境中没有一个真正的良医,何况两个时辰之内,你未必能出得去县境。’萧铁棠双眼直直地盯着我,道:‘我夫妻恩爱情深,我待她比自己性命的还重,决不能让她先我而去。无奈萧某仇家满江湖,倘若横剑一死,留下他们寡母孤儿在世上也是难活。因此风神医给我的两条路,我都不能走。’
“我道:‘走也由你,不走也由你,与我何干?罢了,我先告辞。’萧铁棠却劈手抓住我的胳膊,道:‘风神医,你不治好我娘子的毒症,哪都别想去。’我道:‘好啊!姓萧的,你和我铆上了,风某奉陪到底,今日有死而已,尊夫人的伤我是不治的。’
“萧铁棠脸上青气大现,咬牙道:‘行医济世,应以救人为本。我娘子一生没做过一件坏事,你却见死不救,算什么神医?’我道:‘这叫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你心疼亲人性命,难道被你杀害的许许多多人,便无妻儿老小么?’”
狄梦庭听到这里,忍不住道:“师父,您这话不对。”
风霁月道:“怎么?”
狄梦庭道:“萧铁棠纵然做了天大的恶事,也应由他一人来承担。萧夫人却是无辜的,您将师门血仇牵怒到她的身上,岂非大大的不该?”
风霁月点头道:“庭儿,你心地仁厚,能够分辨是非,这很好。可惜我枉自活了几十年,那时却不及孩子的见识。我心中充满了报仇雪恨的念头,不叫萧铁棠家破人亡,那是决不罢休,明知违背医德,可也顾不了许多。我大声道:‘死在风某面前的,又岂止你娘子一人?给不给人治病救命,全凭我自己的喜怒好恶,岂是旁人强求得了的?姓萧的,你心中不服,尽可一掌将我毙了,风某决不还手。’
“萧铁棠深深吸了一口气,道:‘风神医,我素来敬重你的人品,本不想得罪于你。但我爱妻之命悬于你手,不得不施以酷刑。你到底治是不治?’我道:‘风某死不足惜,决不屈从凶徒之命!’萧铁棠怒道:‘好,叫你嘴硬。’手起掌落,将我右腿的筋骨震碎。
“当时我狂性大发,早将生死置之度外,对他怒目相视,不发一言。萧铁棠急道:‘你再不答应,我将你四肢的筋骨都震碎,叫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我大笑道:‘那有什么?风某宁可笑着死,胜过你哭着生。’萧铁棠道:‘你不怕死,就道萧某不敢杀你么?’举掌向我顶门疾劈而下。我自知难逃毒手,索性扭过头,闭目等死。
“便在这时,忽听火堆旁传来一个微弱的声音:‘铁棠,你别……别……’这声音乃是萧夫人所发。萧铁棠一听,立刻扔下我走到夫人身边,将她抱在怀中,道:‘小蝶,你醒了。觉得好些么?心口是不是还冷?’萧夫人握着他的手,说道:‘你是不是又要杀人?你……你答应过我,从此不再杀人。你可……可不许……’她身子虚弱之极,话未说完,已喘成一团。
“萧铁棠叹了口气,道:‘小蝶,你别说话,快静静躺着,我不杀他便是。’他随手拣起一根木柴,运劲弹出,正中我胸口穴道。我只觉脑中一晕,便什么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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