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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尔范?就是那个预言家?”
“喏,不应该这么绝对!如果说有时候我能通过回顾过去预见未来的事情,我非常愿意以此来帮助我的朋友们。请允许我坐会儿,我在那个满是尘土的衣柜里站得太累了。”
柯拉没有反对。他拉过一个躺在地上的安乐椅,一屁股坐了上去,完全不记得应该为房间的女主人也安排个座位。
“您早就躲在这儿了?”柯拉问道。
“很长时间了,我的手脚都麻了,”巴尔范说。“我本来只需要告诉您三个字,但是与您见面最安全的地方只有您的房间,在其他任何地方您都被监视着。我希望您能了解这一点。”
“这我知道。”
“那么请您原谅,我穿着这么……随便的衣服来见您,但我别无选择。”
“请接着讲。”
“我大约一个小时前潜人您的房间。当时您不在,但种种迹象表明您刚离开不久。我想您很可能是去酒吧了,时间不会太长,所以我决定留下来等会儿……就在这时发生了不愉快的事情!门打开了,进来一个您认识的人,名字我就不说了,因为这里连墙都长着耳朵。”
“你是指皇帝?”
“正是他。”
“请继续讲下去。”
“他没开灯,就坐在椅子里。我想我还是不出声为好,尽管,老实说,我十分紧张,因为您与他约会,而我却偶然成了目击者……噢,这太可怕了!”
“这有什么可怕的?”柯拉觉得莫名其妙。
“要知道我是个多么爱激动、多么神经质的人啊!要是看到您和他有什么亲热的举动我怎么能受得了呢?我会嫉妒死的!”
“您什么也不会看到,”柯拉说,“从一个放在黑暗房间的衣柜里是不会看到太多东西的。”
“可是想象呢?”
“请往下讲吧,我累了,我想睡觉。”
“首先,我没什么好讲的了,这接下来的事您都知道了……其次,您睡不成觉了。”
“那我干什么?”
“您要设法去拜访我,而我住在郊区,所以您的拜访得拖到后半夜了。”
“还拜访什么,您不就在这儿吗?”
“我现在是在这儿,但是为了我能来这里,您应该先去我那儿拜访我。”
“依我看您是个疯子。”
“我完全正常,”巴尔范缩在椅子里说。“只是今天我比您还要累,这个会面对我来讲完全是个意外。您有没有罗姆酒或是白兰地?劳驾,去冰箱看看。”
柯拉真想把他轰得远远的,但毕竟他是客人——尽管是个不速之客;再说,她自己也不妨来点儿白兰地。柯拉打开冰箱,从里边翻出一瓶白兰地和两个杯子。她递给巴尔范一杯,另一杯自己一饮而尽。
“白兰地可不能这么喝,”客人生气了,“这可是好酒,而您却像喝俄罗斯的伏特加一样,一仰脖儿就喝光了!那香气呢?美味呢?”
“上帝啊,请您直说到底想要干什么,然后马上离开!”
“首先,”巴尔范表示反对,“我现在离开为时尚早,因为周围有那么多警卫,我根本没法溜出去,还是等他们撤了比较好。其次,我在衣柜里精神过度紧张。老实说,我没想到还能活着出来……请问,参谋先生和辛季卡女士已经被炸死了吗?”
“您是在挖苦我?”
“就是说,已经死了。您就是为这件事骂我们敬爱的皇帝是杀人犯,并给他造成肉体的伤害。”
柯拉没再与他争辩。他不是不正常,就是太狡猾了。
第七章
“请理解我,”巴尔范继续说道,“我藏在衣柜里,祈求上帝让皇帝赶快离开这儿。突然听到可怕的一声巨响——后来我才明白,那是您正在企图消灭深爱我们爱戴的皇帝。当他的额头撞到玻璃上时……”
巴尔范忧郁地看了一眼玻璃门,懊恼地摇了摇头,“我撞到头,原来是一颗空弹飞进了衣柜,我完蛋了。您不觉得可笑吗?”
“我……不,不觉得。因为我不知道,深更半夜的竟然会有陌生男人闯进我的房间。”
“下回我一定选个好点儿的时间,早晨怎么样?”
他舒适地坐在椅子里,一只手递过酒杯,让柯拉添酒。柯拉为他倒上酒,她自己也奇怪为什么会听他的。
巴尔范笨拙地呷了口白兰地,说:“我之所以敢打扰您,是因为在最近的会晤中我们没来得及谈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