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文舟不归 九嵕有陵,葬其……(第1/2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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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毗沙!”
“我与越光来接你了!”
年轻的娘子用鹿皮革靴踩着两侧马镫,驭着一匹膘肥体壮的三花马,而蓝色翻领胡服之上纹绣五彩纹饰,有豹有狮。
及至车驾之际,她惟恐伤人,迅速收紧缰绳停下,随即翻身下马,牵马大步走来。
褚清思站在原地,等年轻娘子走来,浅笑举手,抚摸着这匹毛发油亮的突厥马,时下养马的方法也是从突厥传入。
其鬃毛被修剪整齐编辫,马尾顺滑如丝,用绢所缚,而马背之上覆有一张鹿皮鞯,再是金装鞍,而鞍外镶嵌各类宝石。
系于马胸腹各处的革带上,缀有金鸾鸟杏叶。
一动,悦耳。
抚过几下,她克制收手:“玉娘,你为何来了这里。”
韦比丘乃河南内史之女,其祖父是房州刺史韦兆,尚太宗女房陵公主,而韦兆在三十二岁时病笃,房陵公主婉顺坚贞,不愿再嫁。
为慰藉母亲心中之痛,其子将刚产下的长女韦比丘送给房陵公主抚育。
从前在长安时,房陵公主就常常携孙女去听玄奘法师说法。
她们二人因此相识。
韦比丘用力拍马鬃,名曰越光的马也随之跑回洛水水畔,她望了眼随侍在女子身后的数婢,低声言道:“公主欲在各地建浮屠仁祠,以安太宗、高宗与高祖之灵魂,还欲寻万余僧人在浮屠中起居诵经,但很多僧人都随着来了洛阳,我不忍祖母跋涉奔波的乘车,何况她也不喜洛阳,来此未免伤怀,所以我才亲自前来。”
房陵公主与其姑母玉阳公主性情有异,昔年其兄高宗携子女、宗室与百官迁居洛阳时,她就未曾跟随前来,自言已在长安度过半生,阿翁、阿爷、阿娘与众姊妹皆葬于长安,难离故土。
韦比丘性类郎君,最喜穿胡服骑马,所有财帛无不是用以养马,然比起房陵公主,她虽然十分向往洛阳风物,但她亦是最有孝德之人。
不忍房陵公主孤苦。
因此也从未离过长安。
褚清思与她并肩,共同朝洛水走去:“公主身体可好?”
洛阳立武氏宗庙,长安的宗庙必不会再祭。
房陵公主便自己建浮屠仁祠[1],来祭李氏先祖。
韦比丘扬起马鞭,挥向那些野蔓,然后弯腰从绿茵之中拾起一朵粉红小花,簪在女子耳畔。
放下手的同时,白纱也重新落下。
在耀光之下,隔着白纱隐隐约约,女子似那些石窟中所绘的菩萨,唯一不同的是那些菩萨皆以宝石莹身。
她将双手背过身后,昂首挺胸的往前走,开心笑道:“公主很好,三月时还曾躬身乘车去往九嵕山。”
有花美容,褚清思也随其一同笑之。
长安以北、以南都是帝王死后处所的所在。
而九嵕有陵,葬其阿爷。
*
一路行至洛水时,越光已在水边慢悠悠的嚼食着青草。
高树之下的柔软原野上,铺着红蓝宝相纹的长席。
洛阳位处朔方,又常起大风。
与南裔而言,更为清凉。
当大风一起,衣服被振得赫赫。
跪坐在席上庇荫的娘子闻见声音,笑道:“玉娘就是如此去接褚小娘子的?还让越光先回来了。”
随后朝韦比丘身旁的女子抬手一揖:“褚小娘子。”
褚清思见状,也同样以揖礼致意:“崔娘子。”
崔丽训是司宾卿[2]崔孝之女,性情柔婉,她也将在十月嫁左千卫将军之子薛礼。
言毕,随行韦比丘的侍者在叉手行礼以后,手持着一柄长剑,走到视野开阔之处,身形翻转,剑若游龙。
而不远处的还坐有数人,或抱阮,或抱琴,开始为剑舞作乐。
褚清思摘下幂篱,递给左右之人以后,脱履席地而坐。
在几人宴饮谈笑之际,山丘忽有声传来,但望过去,又未见人,然声音却渐渐从小转大。
众人终于听清。
“泱泱——!”
褚清思下意识看去。
宇文劲与另一人已经从山丘骑马而来,他一身绯色缺胯圆领袍,腰配长刀,黑色革靴,头上戴黑色布巾。
最后松开缰绳,朝洛水水畔挥手。
褚清思见况,股骨离开小腿与腕骨,从坐席站起,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