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部分(第3/4 页)
得瓶、碗、碟、洗各类,再看不出别的名堂。
他微微躬身,不留心西服的衣角顺着他的动作扫过隔板,“啪”一记脆响落在脚下。
大意闯了祸,他看着青砖地上的残片有些懵,本能地蹲身去捡。手才触到瓷片,不防易漱瑜从另一头亟亟跑来,脸上的表情比他还无措。他心下忐忑,又拙于言辞,下意识地缩了手,只说了一句“对不起……”便没了下文,却听她紧张地问:“有没有割到手?”
他微微一怔,摇了摇头。她忙道:“让我来。”
那只碗碎得也巧,几乎对称的两半,砖地上连碎瓷也不见一片。看她找了几张旧报纸将碎片包好,丢进纸篓,默默回到原处,什么也没说,更没责备他一字半句,耿清泽越发不安起来。
依着他的脾气,损人财物定然是要赔偿的。通常他会问清价值,有物偿物,无物折价,但此时此刻,一句简单的“我赔你一只”或者“这个值多少钱”,怎么也说不出口。他心里明白得很,并非自己出不起这个价,而是唯恐这般唐突反倒落得将她看轻的嫌疑。
“对不起……”他下意识地重复了一次,却再度被她打断。
“帮个忙,里头的炉子拿一下,我够不到。”
他见她神色平静,说话间已将一应器具尽数找全,对方才的意外并不甚在意,略略放下心来,边脱外套边走上前,替她在储藏柜的深处取出一个小炉,端详过后不由笑道:“这是哪朝哪代的古董?”
“奶奶的旧东西。”她边说边拿了白布擦净里外浮灰。
他走到她身边,竭力抑制着自己的过于好奇,“那……刚才的那只碗也是……”
“不是。”她从密封袋里取出干燥的钢炭平平铺于炉底,“那是乾隆官窑的粉瓷。”
他问得小心翼翼:“仿的?”
“真品。”
他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市面上还有没有?”
她摇摇头,“这个不太清楚。据说首都博物馆里有一个一模一样的。”
他一听,脱口问:“那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或许可以试着修复?”他在这方面的知识实在少得可怜。
她慢条斯理地收起装碳的铁盒,“碎便碎了,即便修补得再精巧也不会像原先那样完美无缺。何况这种不可衣不可食的东西,早晚是个累赘,碎在你手里也算是跟你有缘分。”
他再度怔愣中,不意外头有陌生的人声传来。
“漱瑜小姐?”
易漱瑜循声出门,他也慢慢跟在她身后。
走出厢房,见垂花门里站着一位满头银发的老人,约摸已过古稀之年,见了她且惊且喜,直直走上前来,“漱瑜小姐,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易漱瑜只笑了笑,叫了一声“糊涂爷爷”,却没有开口答他。
那“糊涂爷爷”笑得眼角起皱,见了她身后的耿清泽,又问:“这位是?”
“我的朋友,耿清泽。”这是耿清泽第二次听她念自己的名字,些微恍惚间,又见她转头向自己介绍,“这是胡爷爷,我奶奶的好友。”
耿清泽略一欠身,胡爷爷忙说:“不敢当。”又看着易漱瑜,也不回避陌生人,只说:“老太太最近怎么样?你非要把她接到那么远的地方,自己受累不说,我们也……唉!我这把年纪了,也不知还能再见她几回。别就是见了,她也认不出老胡了。”
他的话似怨似嗔,口吻中却分明是关切与怜惜。易漱瑜望着他任他絮絮,听到末了一句才避开他的目光,说:“有的时候,她已经认不出我了。”
胡爷爷重重“咳”了一声,才要说些什么,见了她垂头不语的模样,心头不禁一软,便改口道:“吃了饭没有?我去拿几个你糊涂奶奶裹的粽子?”
“吃过了。”她倒像是被他提醒了,“对了,糊涂爷爷,我兑的井水还在不在?”
胡爷爷摆摆手,满面愧容,“说来真对不住你,你的坛子过年时被小葫芦踢翻了。就为这事,我还狠狠揍了他一顿。楚家的那口老井今年也不知是怎么了,过了冬天就没出过水,你就是现在想要,也打不上来了。”
小葫芦是胡爷爷的小孙子,着实顽皮得厉害。易漱瑜听了却嗔道:“又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您打他作什么。”
胡爷爷讪讪一笑,“不打不长记性,现在老实多了。”
她却嘟囔:“笨死了,白费我工夫教了他,逃都不会逃。”
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懊恼神情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