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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话,被罚面壁思过。
府中的丫鬟婆子,原本还觉得大娘子厉害有手段大快人心,一个个欢欣鼓舞喜滋滋的。如今见了这阵仗,一个个都小心谨慎起来,面上一点也不敢露出来。
陶嬷嬷先是去看了眼黄莺,然后就将丫鬟婆子集中到一块训话,警告今日之日不许外传。
陶嬷嬷积威在前,说话比林氏都好使,下人们一个个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喘。
黄莺被罚面壁,之后还让抄佛经静心,足足抄到夜里,午膳和晚膳都是两只馒头和素菜。
黄莺直抄得手腕颤抖,才将这卷佛经抄完。
陶嬷嬷过来,一边给她揉着手腕,一边叹气,“大娘子别埋怨老太太,她这是为你好呢,女子太过张扬厉害,容易让人生忌。这人呢,从来只看表面,一双眼睛看事只看浅浅一层皮,他们哪里知道陈家的歹毒,还有你为夫子出头的勇气?她们只能看见,你厉害,唇尖舌利。若是陈家行事再坏一点,说不得就到处传,坏娘子你的名声。”
黄莺低头,一副乖乖认错的模样。
陶婆婆叹了口气,“进去看看老太太吧,她啊,就是刀子嘴豆腐心,罚娘子面壁,心疼得连晚膳都没用。娘子这佛经若是没抄完,老太太得陪你一块熬夜。”
黄莺眼眶有些湿,低低的嗯了声,就进去了。
“太婆!”黄莺跪在老太太脚下,将头枕在她腿上,“孙女知道错了,以后这种事绝不会强出头。”
老太太摸了摸黄莺细嫩的额头,叹了口气,“你知道错在哪就好,夜深了,回去休息吧。”顿了顿,她又道,“明早不用过来请安了,多睡一会。”
——
回到知秋院,黄莺神色还有些厌厌的,碧柔服侍她洗漱,“娘子别多心,老太太这是教你呢,不疼你也不会如此费心。”她叹了口气,“清官难断家务事,更何况娘子只是梁先生的学生,差着辈分,难免被人说道。”
黄莺转眸,“碧柔也觉得我不该出头?”
碧柔愣了一下,道:“娘子一片赤子之心,是您心善。但这世上对女子诸多规矩,稍一行差就错,就会被人说坏了规矩。”
黄莺笑了笑,“当知道碧柔是为我好,但是——”她话音一转,眼睛明亮非凡,“但这事若是再来一回,我仍旧会为先生出头!”
她语气斩钉截铁,听得碧柔一时怔愣。
“我连自己的先生都护不住,还要这所谓的好名声作甚!今个是先生,明个若是母亲呢,是老太太呢,难道我就只守着规矩,只看重自己名声而不顾她们?”黄莺的话掷地有声。
“规矩,规矩,人创出规矩是为了更好的行事,不是反被它所禁锢。女子温柔知礼是规矩,可尊师重道更是大义。”
墨守成规,活在框架里,跟提线木偶有什么区别。规矩是为了帮人更好生存,人与人之间更好相处,而不是坏了亲情、师道的刽子手。
黄莺脱下外衫递给碧柔,“碧柔放心,只看到我泼辣厉害的,我也不屑于看他。世间人千百种,心思想法各有不同,不能要求每个人都认同我的行为。但这世上,总有慧眼独具之人,总有清醒之人。”
碧柔默默接过衣服,转头时悄悄擦去眼角的泪珠。
她的大娘子果真与众不同,这世上也就只得一个黄莺罢了。
窗外,因为担心黄莺而守到现在的沈璋也是满目震撼。他悄悄敛了行迹,借着夜色回到静心居。
晚上躺在床上,沈璋满脑子回想的都是黄莺掷地有声的话语,和坚定的眼神。
想着想着,他心上倏然疼痛起来,上辈子,她没护住家人,该是有多难过!
一个不过教了她几年的先生,就值得她这般真心相待,若是他没有惹她生气,没有做下那许多心痛的错事,她对他,会不会更好?
沈璋就这样迷迷糊糊半睡半醒了一晚上,早上起来,只觉得头昏昏沉沉的。但他仍旧没有忘记叫来刘寺。
陈家居然嚣张到敢欺负他的莺姐姐,真是不要命了!
这些年,沈璋秘密训练了些死士,要想让几个无关紧要的人,悄无声息地死去简直太容易了。
可刚吩咐了刘寺,他还没退出门口呢,就又被沈璋给叫了回来。
沈璋揉了揉疼痛的大脑,脑海中居然蹦出老和尚的话,“积德行善,有福报,万物有灵,请陛下少造杀孽,就当是为了娘娘。”
他用力按了按太阳穴,“寻个女子送去陈家吧,让陈氏分不出心神找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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