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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盘咖喱饭,这点是不会变的。我虽然到过世界各地旅行,却没能遇上比那盘咖喱饭还棒的食物。”
听到这儿,我突然好想找家卖荞麦面的店,点一客咖喱饭来吃.
“结果,第一次到东京来的印象就是这两件事。人间少有的好吃的咖喱饭,以及用指尖轻轻一推背后,就一个一个倒下的饥饿男子。虽然这种事在当时是理所当然,但东京还是个不可思议的地方。”
虽然我还想多听一点儿故事,但小塚老人说今天就先讲到这儿,不再说下去。
就这样,每天都会一点一滴地谈论着过去的故事,如果说我刚到小塚老人家时保持了“每曰一问”的传统,那么现在这种传统变了,变成了“每日一听”,我似乎已经变成了负责听故事的人了。小塚老人说的那些故事,对于他那个年代的人来说,也许会觉得司空见惯,但对于成天守着屏幕而有点无聊的我而言,却不过是一种打发时间的好办法。
9月的最后一个交易曰,东京市场毫无悬念地创下了泡沫破灭后的最低点。而当天400点的跌幅主要来自于银行股的贡献。投资银行股的人都非常担心一旦适用自民党主张的“提早健全化计划”的话,背景各异的19家大型银行中,将会有大半面临债务过多的状况。在银行股的带动下,股价跌破100元的股票,也破纪录地增加到了7了支,一时间,股市一片悲观,似乎信用收缩与通货紧缩的大波浪,马上就要来临了。
下跌行情在大多数人眼中都是坏消息,但对于处于卖出立场的我们来说,却是再好不过的消息了。
小塚老人在交易室里满意地确认过各项经济指标均糟得一塌糊涂后,便又心安理得地走回用于休息的沙发区,继续讲他似乎永远都讲不完的故事。
“我当时寄住在小岩的亲戚家,坐当时‘铁道省’经营的铁路,那样会省钱一些。每天我都到位于龟户的电器厂上班。当然,厂子也不是凭我的本事进的,而是因为那个亲戚认识电器厂的厂长,帮我打过招呼才进去的。那个时候,薪水少得可冷,而且工作时间也很长,每天都做着单调无聊的工作。现在想想都是有些不可思议的,但当时我却干得很来劲,一点怨言也没有。不过想想也是,对于当时的我来说,能找到个工作,已经是谢天谢地了。而一旦工厂不上班的话,我就会坐上省线,想在哪下就在哪下,然后就在不熟悉的街道闲晃乱走。肚子饿了,就到车站前的小店站着吃咖喱饭,傍晚走累了就回家去。就是这样,我的假曰就过得很快乐了,现在回想起来,有钱之后过的假曰,还真没有一个比得上那些日子的呢。”
“我想,你在那工厂没有做很久吧?”
我真是无法想像一个待在收音机或电灯泡生产线上的小伙子,怎么就能够变成眼前这样一个在金融证券市场里呼风唤雨的神奇魔术师了。因此我分析,他一定没在厂子里多待。
“没错,时间并不太长,大概也就两年吧。我跟你说,问题并不在工作本身,后来我之所以离开那个厂子,问题出在我和亲戚的相处上。那个亲戚家的主人常警告我说,要想在东京混,就要低着头做人,即便走在路上,也不要与别人目光交接.要是碰到什么事的话,赶快低头道歉就是,因为东京到处都是可怕的人,说不准会碰上什么样的人。
“我虽然给了亲戚家足够的房租和饭钱,但在他家吃饭,除了味噌汤与米糠腌的酱菜外,从来没见餐桌上摆过蔬菜。他非常吝啬,连我在睡前想看书,他都不高兴。一方面他觉得电费很贵,另一方面则认为一个在工厂打工的人,是不需要读什么翻译小说的。这是典型的封建时代老百姓的想法,当时至少有一半的日本人都是这样想的。而那个时候的我并不甘于这种俯首帖耳的生活,我想通过阅读来认知世界,也想挺直腰杆做人。于是我告诉他要自己一个人住,但我那个亲戚为了那点房租不让我走。等到知道我是认真的之后,他竟跑去厂长家,讲了我一大堆的坏话,而且都是些没凭没据的话,说什么我是共产主义分子。不过现在想想,他之所以那样说,也许是因为我当时正好在读一些俄罗斯小说吧。”
说着这些往事的时候,小塚老人的脸上似乎已经戴上了能剧的面具,所有的情感都从脸上消退了。我发现,只要是在聊他不感兴趣或心里感伤的事的时候,他总是会极力掩盖心里的厌恶感,而掩盖的底线,就是没有任何感情色彩。和町屋站前分行的理财专员关根交谈时,他也曾经是这副表情。
小塚老人喝了一口咖啡,继续叙述道:
“这样一来,事情就变得有些棘手了,亲戚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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