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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菡红了脸低头,大太太笑得合不拢嘴,跟高家送礼的嬤嬤寒暄:“……老太君可好?大太太年前说要回京的,怎么又耽搁了……”
二太太难得好转,气色看起来也不错,微笑着对欧阳府的嬤嬤客气道:“……公主看重我们三小姐,是她的福气……”
柳苒低头陪在一边,如坐针毡:现下离上元节已经没有几日了,也不知道太后是怎么打算的?
老太太靠在太师椅上,满脸笑容,不时插上一两句话凑趣。偶尔,她会看上柳苒一眼,看一眼,便在心里叹一口气;有时,也会瞟一眼浑身不自在的三太太。
自吴国公夫人寿宴之后,三太太又活跃了起来,可不管是庆逸、还是柳蓉,都没能在年前定下来。去岁冰月公主的荷花宴之后,孙夫人态度有所好转,但是自谢明灏归来,孙夫人的口风就变了,最近问得她紧了,孙夫人干脆道:“明年有春闱,府上四公子若能中进士,可不是最好的聘礼?”三太太一边气闷,一面在心里嗤笑:若逸儿中了进士,还轮得到你们孙家?这样一想,三太太也不着急了,回家督促便庆逸悬梁刺股。
柳蓉的亲事也不顺,看好的三家,两家借口公子还小、没有像样的功名,要等明年春闱之后、中了进士再议亲;一家则说自家公子体弱,为免耽误小姐青春,打算养好了身子才谈娶妻之事。柳蓉已经满了十四,再不能等,三太太急出了火眼,反而是女儿看出了端倪,劝她道:“娘,哥哥明年参加春闱,日夜苦读,娘还是先顾着哥哥吧。哥哥出息了,什么都好办。”
三太太知道女儿说得在理,可是看着一日比一日窈窕的女儿,心里终归平静不下来,却也憋了一口气:等我的逸儿中了进士,你们再来求,我可得仔细挑!前几日始,她便什么事都不管,只精心照顾庆逸的吃、穿、睡,把所有的希望都押在了庆逸身上。三老爷半开玩笑、半认真道:“梅玉,你可别把我的长子给累垮了。”
三太太却道:“三老爷,你太小看自己的儿子了,亏你还是个读书的,不知道书中自有颜如玉么?我的几个哥哥,也是中过举的,我如何不知道劳逸结合的道理?我的儿子,我如何不心疼?没有我督促之时,逸儿每日只知读书、只歇息两个时辰;自从我从旁监督之后,他每日才多歇了一个时辰。”
上元日近,尽管柳苒心里七上八下,也不禁为庆逸捏了一把冷汗,偶尔问庆韧:“四哥明年春闱,现在读书很辛苦吧?”庆韧答:“四哥读书是比以前用功多了,每日却还是照常抽半个时辰画画,并没有显得很疲累的样子。”柳苒便自嘲:庆逸是柳府二房的长子,承压能力不知道比自己强多少倍,自己这是杞人忧天了。
冬至一过,除夕马上就到了。这是很多年以来,柳府最热闹的一个除夕:老太太,三位老爷、太太,大房的两儿一女,二房的两儿一女、三房的一儿一女,三代人齐聚一堂,吃团圆饭、祭祖,然后围在一起守岁。
守岁那夜,七少爷被大太太的随身嬤嬤陈氏抱着,一直不离大太太左右。柳苒仔细看了一会裹在大红的襁褓里的七少爷:他长得很俊俏,像薛姨娘;睡得正熟,不时扁扁嘴、皱皱鼻子,很是可爱。自凌云寺回府之后,柳苒就被老太太告知:“薛姨娘感染风寒已经一个月了,一直卧床不起,为防过了病气,七少爷被大太太抱到了正院抚养。庆韧几乎天天都去看他的七弟,你若得闲,也时常去瞅瞅吧。” 柳苒应了,却暗自心惊。
除夕之后是春日,京城世家相互拜年、赴春宴,很快就到了上元节。
上元节,东京城到处张灯结彩,各家的小姐都在兄弟、未婚夫的护卫下出门看灯。柳苒想到今夜一过,事情就会水落石出,她紧张、忐忑,根本没有出门的打算,于是便称病跟柳蓉等人告了假。黄昏,明灏到柳府约大伙一起去银链河边看花灯,不久,欧阳景也来了。
明灏听得柳苒病了,便问庆韧:“你姐姐很不好么?”
庆韧道:“姐姐最近吃得很少,其他倒没什么。”
欧阳景在一旁听了,插话道:“如此,我回府取些开胃的糕点来。”
庆韧看他一眼,道:“多谢欧阳大人,不过,大人还是请自便、看灯去吧,我姐姐只吃她的嬤嬤做的糕点。”
欧阳景不以为意一笑,道:“如此,我就先走一步了。”竟自打马走了。
庆韧看着他的背影,低声咕哝了一句:“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的就是他这样的吧?”
今夜柳蓉、柳菡都被准许出门看灯,两人坐了同一辆车,庆丰、庆逸骑马分别护在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