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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出了迷雾,她的心中已经没有了恐惧和彷徨,她的手紧紧扒着那个男子的肩膀上的衣服,就像握住了攀岩时足以信赖的绳索。
是的,她还不知道他是谁,但信赖与依存有时仅仅依靠直觉和本能便可存在。
过了许久,那男子终于开口了:“你不害怕吗?”
害怕?这么高不怕才有鬼!咽了咽口水,强作淡定地开口:“不怕。”
“你不怕我把你抛下悬崖?”
她低下头去,看到那人青色的云袖,忽然知道他是谁了,于是轻笑着问:“悬崖下面好玩儿吗?”
那人也笑了,轻轻地将她放了下来,让她的脚踏实地站到了山巅上。
朵朵从未站在这样的高处,那颗脆弱的小心脏在胸腔里玩起了蹦极,就像站在九天的顶端,块状的云雾在山间翻滚,将深不可测的山谷紧紧隐藏。
站在最高处,除了本能的恐惧,还能体会到一种深沉的孤独,那是从内心深处浸入骨髓的寒冷和恐惧,你无所依靠、无从凭借。
从此,你的身边只有空气,再没有谁与你并肩看风景,那种痛苦如附骨之蛆无法摆脱,令人逃无可逃,让人有纵身跳下深渊,以求解脱的冲动。
抱紧了自己冻得发抖的双肩,打了个哆嗦,然后,她问:“那么,师傅,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璇霄——是的,站在那里的人,原来就是璇霄。
微微颦着眉,眼睛里有一种幽深的浓黑,一直看向悬崖深处。
璇霄一动不动,好像在思索着什么,他在山巅上临风而立,仿佛随时要随风而逝——那绝卓然傲岸的风采,能让山脚下所有的美男都自惭而死。
他说:“据说只要历尽诱惑谷的考验,才能走到这里,探寻心灵深处的秘密,灵魂得以解脱。可是我一次又一次来到了这里,只能感受到无尽的孤独,从未有一次真正的超脱。”
“有许多次,我眼睁睁地看着有人在我面前纵身跳下了深渊,我并没有阻止他们,因为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当一个人走出幻想的迷雾时,那一刹那的幻灭和绝望。原来我们所渴求的怀抱和温暖,一切的一切,竟然都只是幻影。”
“还有许多人,走出了迷雾,又痛哭着回到了原处,宁愿沉浸在那虚幻的世界里——因为在那里,只有快乐,没有失意。最终,他们在迷雾的麻痹中,慢慢死去。”
人生处处充满了光怪陆离的景象,令人惊叹沉迷,可是,哪怕你再眷恋,再着迷,也别忘了回头。
因为终有一天,生命会让我们知道,我们所苦苦执着和痴恋的一切,都只是幻影。
又或许,世上的种种美好,距幻灭不过一步之遥。
我们当然可以驻足欣赏世间种种美好,可是不妨在心中保留一份清醒与超脱,惟其如此,才不至于走向贪婪和毁灭。
朵朵不寒而栗,她悲哀地低下头去,盯着自己的脚尖——只要向前再跨出几步,就是万丈深渊,而如果她肯回头,就能回到那令人迷恋的迷雾中去。
是的,那令人堕落,但是越迷恋,越堕落,就越快乐。
谁能抗拒这样的诱惑?即便明知那是慢性自杀。
她抬起头,清亮的目光仿佛能穿透浓雾:“原来虚幻的幸福,比冰冷的现实,更残忍。”
璇霄一怔,微微颔首。
朵朵又问他:“那么,师傅,在迷雾的山巅中,你是怎样令自己不迷失?”
璇霄轻轻地说:“因为师傅心底住着一个人,不论我站在迷雾中,还是站在这里,她的音容笑貌,对我而言,从未改变。”
朵朵忽然明白了,为什么一旦走出了迷雾,她便不再眷恋那虚拟的温暖。
她遥望着天空上乌云镶着的金边:“在这个世界上,我也有一个真正爱我的人,他有温暖而可靠的怀抱,不论我多么让他沮丧失望,他依然在坚定地等着我……”
晚一步登上峰顶的花错,原本在朵朵陷入迷雾时,已经伤心失望透顶——她喊遍了陛下、夜魔头、楚涟,竟然都没有喊到他花爷的名字!
这会儿听到她的话,花爷又开心得笑眯了眼:她说的不正是我么!朵朵,我明白了,就是因为你心中怀着对我坚定的信念,你才能不陷入迷雾的陷阱,孤独和诱惑再可怕,也比不上我的爱强壮。
太阳的金线一丝一线地穿透了迷雾,山的轮廓也慢慢地变得清晰起来。
“多谢师傅指点。”朵朵看着璇霄,一直在微笑,招呼也打了,是时候言归正传了:“我要跟花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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