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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王侯对中央也就不那么恭顺,而中央为了压制地方诸侯,开始削减他们的权力和实力,这又加剧了中央和地方的矛盾,结果就会引发战争,但一般来说,这种战争中央取胜的概率多一些。晋朝的“八王之乱”与汉朝文景时期的“七国之乱”很相似,但有那么一点不太相同的就是,汉朝文景时期的中央政权是图谋向上的,中央和地方矛盾的起因是中央要削减地方权力,而削弱地方权力是为了维护中央的权威,维持大一统的全局,但晋朝的“八王之乱”则是因为中央权威几乎落到了可以蔑视的地步,如同衰落的东周中央。
第三章 第三次崛起:早衰的晋帝国(8)
然而,司马家族的子孙及时行乐可以,搞政治、搞军事就没有几个人能赶得上他们的祖先司马懿、司马昭了,所以,别看八个司马王侯打成一片很热闹,但没有一个人具有明显优势,没有一个人具有领袖气质,因此,司马家族不过是一群混蛋和另一群混蛋之间的斗殴,没一个能成事的。无奈之下,稍聪明点的人就想到了要联合当时的士族势力,加强自己的号召力,于是有了司马越与琅琊王衍的联盟,形成“王与马共天下”的局面。王衍是什么人?他就是“清谈”之风的领袖,不过王氏家族在东海地区有很高的地位,所以,司马越与他联合,就能赢得清谈一派的好感,也能获得地方士族的支持。
我前面说过,中国的能臣只有四个人,王衍就是赵高一样的能臣,他信口雌黄,看似清谈领袖,他实际上是一个纵横家,他绝对有能力,但不是王猛那样的伟大政治能力,而是赵高一样能在纷繁复杂的朝堂权力争斗中左右逢源、纵横捭阖的权术家,所以,他始终高高在上。与苻坚和王猛这对搭档相比,司马越和王衍这对搭档就可以用狼狈为奸来形容最合适了。
很有意思的是,在司马越和王衍联合的同时,另外还有一对“王与马共天下”的搭档,那就是琅琊国的司马睿和王衍的堂弟王导。《王导传》中说:王导“参东海王越军事。时元帝为琅琊王,与(王)导素相亲善。导知天下已乱,遂倾心推奉,潜有兴复之志。帝亦雅相器重,契同友执。帝之在雒阳也,导每劝令之国。会帝出镇下邳,请导为安东司马,军谋密策,知无不为”。
王衍和赵高一样,对天下大势实际上也有很清醒的认识,为此,他有过一个很有名的“三窟理论”,“说东海王越曰:‘中国已乱,当赖方伯,宜得文武兼资以任之。’乃以弟澄为荆州,族弟敦为青州。因谓澄、敦曰:‘荆州有江汉之固,青州有负海之险,卿二人在外而吾留此,足以为三窟矣。’”其实,若就论天下大事的分析和战略预谋而言,王衍也算得上是一个伟大人物,他的“三窟战略”和诸葛亮的“三分天下”不相上下,但不同的就是出发点,诸葛亮是为刘备图谋天下,而王衍实际上是在为他自己和司马越找退路,这就是三分天下和狡兔三窟的根本不同之处。所以,王衍对他的弟弟们说:“今王室将卑,故使弟等居齐楚之地,外可以建霸业,内足以匡帝室,所望于二弟也。(《晋阳秋》)”他原本在荆州和青州各建一“窟”,但最后的结果是他的弟弟王导和司马睿在江南建立了东晋。
司马家族的那点能力全用在了享乐和内斗上了,其实,有那么一两个皇帝无能、享乐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帝国不会那么轻易崩溃,但司马家族连起码的继承人都没有安排好,如果前一任皇帝自甘堕落,但后一任皇帝能奋发图强的话,帝国还是可以重现辉煌的,如苻生残忍好杀,但苻坚登基后前秦重新变得强大起来。但如果连续几任皇帝都是胡亥的话,那就危险了。再者,皇位继承人还有一种客观的选拔方式,那就是几个有实力的皇室家族成员自相残杀,最后胜出的一个人得到皇位,这也是一种凭实力和智慧做后盾的选拔机制,这样胜出的继承人一般也较强,如李世民。但八王之乱的结果证明,司马家族出不了一个李世民——这就是个人是否具有领袖能力的问题了。具有领袖能力的人会早早在自己周围凝聚一大批人才,大多数都是一些重臣或者有兵权的人;而没有领袖气质的人,就没有这个凝聚力。而能否聚集一批能臣良将,也就决定着政变成功的概率,因为任何政变都不是某个人凭自己的力量完成的,而是集团对集团的结果。司马家族的优良基因不知什么时候丢失了,没有传下来,所以,司马家族众多的成员没有一个能重振晋帝国。
所以,晋帝国的衰落直接的结果就是中原陷入权力真空,导致北方各族崛起,否则,北方各族根本没有机会互相争霸。
再退一步说,就是西晋灭亡了,东晋也还有强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