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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逢人说话,已经成了习惯。
“跟你说,”李素再饮一口,道,“三将军是几位将军最年长的,但是最后却拍在第三。当年几位将军排大小,竟然就是摆了场大擂,赢家当老大,输家就往下排!你说,其他的八拜兄弟之间,怎么可能有这等心胸和趣味?”
“拳头大的说话,又不是什么稀罕事。”王三也干脆躺下来,仰望星空,脚踏实地。
李素道:“是啊,拳头大的说话。这些年来,不仅各位将军练习不辍,不愿弱了身体这个拳头,还要培养势力勾心斗角,建立党羽这个拳头,就是为了能说上几句话,不要被人随便压制。可是,每天都在和明里暗里的拳头较劲,这日子,难道就这样过了?”
灌了一大口酒,李素叹道:“疲惫啊。人这一辈子就要在拳头之中度过?”
侧过头去,看李素怅然的神情不似作伪,王三无力地扯着嘴角笑道:“我还以为只有我在这里感叹人生,原来又来了个同好。”
而李素看着王三那张神情不复精彩的脸,也道:“我还以为只有你走得早,没有感叹人生。原来你也不能免俗。既然都惆怅,咱们就为了惆怅,干!”
酒坛举起来,对撞。王三也不擦下巴上的酒水,问道:“怎么,听李大哥的意思,不止我们两个在感伤?”
李素哈哈大笑道:“你可以过去看看,大家现在都在干什么?谁没有点伤心事后悔事遗憾事?连过来送酒的下人脸上都一脸愁苦,谁还逃得掉?既然愁,咱们就借酒浇愁!”
“愁更愁。”
此时,铁算将军府中,家宴仍在继续。想起现在各将军府的困境,想起前线的困境,想起帝国的困境,在座的人无不低沉。唯一高亢的,便是一次次重重的碰杯之声。
后厨之中,将军府的下人也有同样的宴席。这些下人同远山将军府之中的一样,都是些伤残老兵或处境艰难的遗孀。想起自己的亲人兄弟在战场上受伤丧命,唏嘘阵阵。
皇城之中,终于不用盯紧三位重臣的天子姜克雄驱散了所有侍者,关起御书房的门,看着眼前审批完或审批不及的奏章,看着这些奏章所代表或代表不了的河山,看着这些河山囊括或囊括不完的悲欢,无语叹息。
内城之中的官员们,想着自己在天子脚下如履薄冰,百感交集。
外城之内的百姓们,算计着帝都消耗更多的日子,愁云密布。
帝国的其他城关村镇,这夜也没有了歌舞升平。就连那些歌者舞者,也想起了自己多舛的命运,不试图让黯淡的百姓强行挤出勉强的笑容。
南蛮北夷西蕃东篱,皇城官家,为中央帝国这个庞然大物自是忧心不止。
周边四国的百姓,全都蜷缩在自己的家中,为今后生路不明的日子张皇。
惨淡是一片愁云,覆盖了整片天地。
而愁云遮盖不了漫天的星光。躺在草地上,看着天上的星斗,王三道:“有什么好愁的呢?世间的事情就是这样,你既然在世间为求生而挣扎,就要经历这些事情,烦闷又有何用?”
李素道:“烦闷不是用的,是用来感受的。若是大家都没有烦闷,对什么事情都满意,这世界也不会前进了不是?”
王三不以为然:“若是大家都满意,这世道也就不需要前进了。更何况,烦闷真的能带来进步?不说那些被烦闷打败不敢行为的人,就说世人为了解除烦闷想到的法子,也不会带动世间进步。”
“比如?”
“比如这观星。星辰明灭自是万千世界,和我们基本没什么关系。但是就非有人要把星辰明灭理解成天象,还观星!观个星还能看出过去未来?我都不知道这是庸人自扰还是什么。那星星和我们距离那么远,穷其千百万世也到不了那颗闪亮的星,结果竟然真就有人认为那些遥远道毫无关系的星星和人事息息相关,这不是神经是什么?”
“观星嘛,有人信,就要有人用。小先生会观星吗?给观一个?看看我今天为什么这么惆怅?”
“哈哈,你既然这么不靠谱,我就给你观一次星。让你看看观星到底有多么不靠谱!”
说着,王三拿出一个尘封已久的星盘,举起来对着满天繁星。
然而,越看,王三的脸却越凝重!
李素没有转头看他,可是却感到了沉默时间过长。正奇怪之中,却见王三蹭地一下从地上弹起,翻身上了屋顶,面色凝重地遥望星空四方。
“小先生,怎么了?”
翻身下来,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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