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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的疯狂,余光瞥见枕边的男人似乎还在睡,赶紧抬开他的手起身穿衣。
“小程。”后背靠上一个熟悉的怀抱,季程身子微颤地转过来,面对着景其,却不对上他的眼。景其一手抬起他的下巴,一手绕到后背顺着脊线慢慢摸到他的尾椎轻按,“这么早就起来了,这里没事?”
季程摇头,仍是不看景其的眼,景其用脸贴上他的脸,果然火烫。景其笑得眉眼弯弯。季程从不脸红,若是触感有如火烧一般,表示他已羞到不行,再逗下去,怕是要逃跑了。景其亲了亲季程的额,放开他倒回枕头上。出门前季程朝床上望了一眼,只见衣衫不整的那人侧躺着上半身露出一大片,红红紫紫的都是自己留下的印子,长发散乱了一身,沉静安然的睡颜如在美梦,又望了一眼,这才轻轻关上门。
粮仓修好近秋收,季程按景其的意思开始张贴收粮屯粮,百言对于这笔莫名的额外开销不置一词,只是第一次听季程说的时候面露诧色,有些欲言又止,最后默默批了这项花费所需的银子。
第 44 章
年关时,季程接待了好几位北方来的大客商,谈成的生意并不多,季程甚至感觉有一些就只是来了解了解,并无做买卖的意思;略一打听,这些客商多是拖家带口地过来,看样子竟像是要在这过年似的。季程好奇之余得到的消息并不多,在书斋与百言对账时提起这事,他露出十分在意的神情:“都是些什么人?”
“宝合的万里酒庄、李记胭脂,国都的奉明珠、秋山月居……”
后面季程再说了什么,百言都没听到了,星策就看着他听到“奉明珠”时脸色一变,神情复杂起来。季程列完这些天见的客人才发现百言和星策看起来都有些不对劲,“百言?”
“……那,都谈了什么买卖。”
季程疑惑地望望他俩,“奉明珠相中了我们的首饰,说是风格制工都是他们那边罕见的,开价高,就是要求若有特别订制得在规定时间内完成。”
百言唇角弯了弯,扯出一丝苦笑:“你可问过匠师的意思,要遇上存心刁难的再怎么赶工也完不成,可是要赔钱的;且那奉明珠是……是专给皇宫供货,一个弄不好怪罪到我们这,可是谁都担当不起的。”
“问了,奉明珠的要求是苛严,在时限内完工还是没有问题,所以我想在加工钱一事上是不是——”
百言点了点头,搁下手中的笔,“我去去就回。”
“百言怎么了?”季程转向星策,后者不出声,一直望着百言直到他走出书斋望不见影,目光阴沉如水,面有暗恼之色。半晌,星策咬牙切齿道:“少爷,得看好季家的账房先生才是,省得哪天一个不留神让人给跑了,不会算账的少爷该如何是好。”
“此话怎讲?”季程更是疑惑,今天这两人怎么一个比一个奇怪,而且什么跑不跑的,听起来真是……也许是自己多心了,“星策?”季程又唤了一声,星策猛地站起身,椅子差点被撞倒,“我去找他回来,这账目还没对完呢。”
不多时,星策拉着一脸不情愿的百言进来,他挣脱不开,又羞又恼地抿唇不语。季程就在这种莫名其妙的状况下跟百言对完账目,离开书斋的时候听到里边的动静,那两人似乎争执了起来。
晚上季程在房中察看客商们送的礼物,忽又想起白天的事,星策那句话让他没法听完就完:季家就百言一个账房先生,为何要跑,跑去何处?话说回来,季程第一次发觉对自己来说百言就如同景其一样让人捉摸不定,他的来历他的过往他的打算,景其好歹还说过自己的事情,而百言——如此说来,若是他要离开,自己又该如何,也是从未考虑过。
季程往后一靠闭了眼,小时那些零零碎碎的记忆一点一点浮上来,他努力回想着与百言认识的情景。那个常常一身素净黑底暗纹衣袍的斯文书生,温文尔雅谦谦君子,就连板起脸来训人都显得那么和气。
“……不要这般没出息,你这副模样叫你爹娘看到了要如何安心!仅仅是没了爹娘而已,那我一家几百人命都成了冤魂我岂不是该悲愤自绝同赴黄泉!既然活着就活得有出息点,至少让他们死得瞑目!”
唯一一次被百言怒形于色的训斥。
倏地睁眼,同时闻到熟悉的气息,瞳孔中映出景其浅笑盈盈的脸,“怎么不去床上,在这要着凉的。”
“景其,百言是你什么人?”
景其挑眉,寻思片刻笑道:“我是他的恩人。”
“他是哪里人?”
“怎么突然查起他的底细,应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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