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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照陆通心内盘算,路上便要开溜,这时提起酬劳银子来,原是虚晃一枪。见非业答得痛快,心道:“这小鬼果然有钱。”想了一想,道:“我这里先支一千两来,到前面镇子上找大夫上跌打药酒,贴伤筋膏药。再买些人参、燕窝,好生疗补疗补。”说了半天话,身上各处伤口越来越痛,忍不住又“哎哟”了一声。
非业道:“你伤得要紧么?”说着伸手来扶。陆通靠着他勉强站起,只觉命根处隐隐作痛,不禁又心头火起,道:“你躺在地下让我骑马拖上一段,看看要紧不?别的也罢了,你要是害得我断子绝孙,咱们可不能完。”心内惴惴,忽觉身下一凉,裤子竟被人扯了下来。陆通大吃一惊,下意识地伸手去抓裤腰,却抓了个空。非业低头看了一看,道:“有一点皮肉擦伤,也不是甚么大事。”
饶是陆通脸皮甚厚,这时也不禁羞恼交迸,道:“小……你怎么随便扒人裤子?”非业道:“不是你在担心甚么断子绝孙么?”陆通一时接不上口。他平素口才辩给,与人斗口,向来赢多输少,这般给人堵得哑口无言,生平少有,只得悻悻然自行系好裤子。
当下非业将他扶上了马背,两人共骑,走到前面一个镇上,寻了个“世代行医通治疑难病症”的幌子,请大夫来看治。那大夫问起,陆通只得说自己失足,从山上滚了下来。于是包的包,涂的涂,将他全身弄得斑斑驳驳,好似开了个颜料铺一般。连脸上先前挨了一拳的地方都严严地敷了一大片伤药。药寮门口簇拥了十来个顽童,争相围观,拍手嬉笑。
陆通见非业站在一边,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不禁又恨得牙根痒痒起来:“早晚有一日教你落在小爷手里,也扒了你裤子,拿藤条给你身上好好来上一顿。”
一时弄毕,两人走出药寮,见日已西斜,非业道:“今天不赶路了,找地方休息罢。”从怀中掏出一个荷包来,递在陆通手里。陆通见正是自己先时被他夺去的荷包,心中一喜:“有了钱,要逃走就更容易了。”掂一掂,并未少了甚么,笑逐颜开,道:“咱们去找个好饭馆儿,小爷请客。”
说是“去找”,镇上却只有一家体面饭馆,兼做客栈。陆通一天没吃甚么正经东西,这时候钱财在手,兴高采烈,进门就叫:“店家,把你们的好鱼好肉,拿手的菜式,统统来上一份!”里间跑出一个人来,腰扎围裙,正是店老板,点头赔笑地道:“客人来得不巧,今儿个小店里客满,鱼肉都卖完了。”
陆通这才看见店堂里三张桌子,都坐满了人。其间一人抬起头来,打个照面,却是路上才见过的那骑马乘客。左右十来个人,自然便是他的同伴。
陆通满心高兴,被当头泼了盆冷水,见到那些人桌上满满的鱼肉菜肴,心道:“原来是你们这起瘪三,吃了小爷的鱼肉,肚肠生受不起,今朝夜里头起来跑肚拉稀,拉勿死你!”口中笑嘻嘻地道:“原来是这几位朋友,咱们有缘,这里又碰上了。”
那人向他点了点头,算作招呼。陆通道:“走了一路,肚皮也饿煞了。偏这镇上只这一间饭铺,拜托各位挤上一挤,让出条凳儿来如何?”
那人一皱眉,道:“这里房间,我们兄弟今夜都占了。两位横竖要找落脚下处,不如趁早到别家去,饭食床铺一处寻了,岂不便宜?”说着便一拉那店老板。陆通眼尖,已看见他往那老板手中塞了老大一锭银子。果然那老板忙不迭地弯腰打躬道:“正是。客官您出了小店,往西走七八十步,就有个老王奶奶面店,也收拾了两间干净房舍,给往来客人过夜的,最是方便不过。”
陆通心道:“这人弄鬼,只想把咱们支出去。”哈哈一笑,道:“既如此,咱们就上别处去。”拉起非业,大步走出店门。
两人依着那老板所言寻去,果然有个面铺,问起二楼尚有一间空房。上楼看时,虽是房舍逼仄,到底有床有铺,陆通睡过了一夜冷石板,看着哪里都像锦绣玉阁,忙叫那店主王妈妈去煮两碗面条,自己脱了鞋便往床上一滚。身子一挨床铺,背上便是一阵大痛,忙翻了个身,趴在枕上。
非业见老王妈妈下楼去了,便走到陆通身旁,道:“先时那起人在路上问起的少年公子,是不是你?”陆通笑道:“不是,我哪里有银冠束带,藕色长衫?” 一面说,一面举起两臂来一比。他那一身上等藕荷色夹纱衫子早划得稀烂,混着路上的泥尘和鲜血,再看不出本来面目。头上银冠也早已不知下落,想是前夜被非业拽着头发拖来拖去的时候掉的。
非业道:“又不老实了。你昨晚混入魏国公府时,我见你便是这身打扮。”陆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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