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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抛开。耳边风声呼呼作响,怀抱她的男子足尖轻点,宽幅衣袖迎风飘扬,如同大鸟的羽翼,滑翔过沉沉夜色。
在告别还在晕头转向的沉璧时,慕容轩不忘抽走她紧攥于手的纸包——是时候该治好嗓子了。
或是巧合,这一晚,木木红茶坊的主客房和铁匠铺的灯火都没熄过。沉璧仿佛又回到OL年代,难得勤奋的趴在桌前赶方案,所幸敲惯键盘的爪子还能写出一手漂亮的小楷,只是繁文笔画多了点,而且当她停笔思索时,往往会恶习不改的啃自制的炭笔头,等察觉出味道不对,大口吐出的碳水化合物更是毫无悬念的成了刺激神经的最佳兴奋剂。如此往复,作业效率便得以空前提高。
一墙之隔,韩青墨没事人一样闭目调息。程怀瑜则显得百无聊赖,不大的屋子被他踱了个遍,作为获胜方,他很憋屈的没有半点成就感,甚至连解气都谈不上,平白多了几分烦躁倒是真的。
“我说……”他清清嗓子,试图引起对方注意:“才下过雨的,怎么还闷热得厉害。”
韩青墨动了动睫毛,算是回答。
“内家功夫讲究心静,青墨,你既然听得见我说话,就别装模作样了,喝杯茶聊聊。”
“聊什么?”韩青墨气沉丹田,缓缓吐纳,仍不睁眼。
“你是不是都知道?”
“嗯?”星眸睁开一线,不置可否。
程怀瑜没来由的一阵心虚,正要接话,窗外忽然响起轻微的扑棱声,紧接着,一只灰白鸽子挣扎着跳上窗棂,看样子似被别的猛禽追猎过,鸽子浑身羽毛凌乱不堪,脖颈处还留有血痕。程怀瑜快步上前,从它的左腿解下一根小棍,三两下剥去外皮,取出薄薄的一张纸条展开。
蹙眉看了片刻,他的神色渐渐明快起来。
“江南织造拜帖示好,这一出可算弃暗投明?”
“怀瑜,”沉默良久的韩青墨忽然出声:“你……很在乎这些吗?”
“在乎?”程怀瑜就像听到一个很新鲜的词,稍作停顿,笑意淡淡褪去:“我没想过,但是,还能有别的选择吗?”
“如果能够……”韩青墨迟疑了一下:“你也许会活得更像自己。”
“也许吧。”程怀瑜玩弄着纸条,折上又打开,重复很多遍后,用低得听不见的声音说:“可是,我都快忘了自己应该是什么样子。”
韩青墨眸中流过栩栩复杂的神色,未尽的言语终化作一声轻叹。
沉夜,寂凉。
“他们来江南果然不是为了谈生意。”
铁炉里的余烬半明半灭,老人燃起一支烛火,将肩头正在理毛的小鹰放回木架,给它加了些吃食,这才回转身来坐下。
“看来我的推测没错,程家打着生意人的幌子,北上南下,不过是掩人耳目的招兵买马。高元昊不可能不知道,没准还是他的授意,段氏一族功高盖主,难逃良兔藏走狗烹的老路。问题就在程怀瑜,他到底是不是元帝之子。”
慕容轩侧卧虎皮软榻,白皙的手指轻揉太阳穴,黑锻般的长发铺陈枕上,不疾不徐的声音透着清冷。跳跃的烛火给他那近乎完美的脸部轮廓描上一层淡红,却没能给冰蓝的眸子添上半分暖色。
郑伯想了想,谨慎道:“目前还不能妄下定论,不过,据探子查证,程贵妃的第一个孩子确实出生就被立储,但这孩子并非夭亡在程贵妃之前。”
“哦?这么说,我派出的密探总算没有白死。”慕容轩的唇角牵起一抹阴狠的嘲讽。
“少主息怒,能在短时间内杀害几名高手,此人想必大有来头,老夫正在布局,相信很快便可引出真凶。”
“此事不需你从旁插手,我自有计较。游戏刚刚开始,这点损失算什么。”慕容轩的平静中带着一丝残忍,他抬眼看向郑伯:“可是,几条人命就换来你方才所说的那句话么?”
郑伯忙欠身作答:“是最为关键的一句话。少主的密探分布南淮各地潜伏多年,得来的各路消息难辨真假,唯有这句话,尽可将之前相互矛盾之处逐一化解。”
慕容轩缓缓颔首:“如此看来,真太子理当存活于世。”
“不错。”郑伯适时接过话去:“民间关于太子早夭的传闻,确是元帝当年设计放出的风声。因外戚势力庞大,南淮政权一直处在帝后相互依附却又暗中对抗的微妙平衡中,奈何元帝幼年登基,长期仰仗相国辅政,以致羽翼难丰,以相国为首的段家也知道自己已成君王眼中钉,夺权的筹谋并非一日之寒。
元帝膝下无子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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