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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說一句,靳恩亭的措辭非常到位,他用的是「感覺」,而不是「好感」。這就說明這只是單純身體層面的留戀,並不涉及感情。純粹身體契合,欲望使然。
倘若是別人,程新余手邊這杯滾燙的茶水早就潑過去了。
可對方是靳恩亭。她不敢,更做不到。
因為他說的是事實。
他對她挺有感覺的。她又何嘗不是。直到現在,她腦子裡還一直充斥著他身上那股冷冽的雪松香。就像是一張巨大而綿密的網,將她整個圍纏,她掙扎在網中,無力脫身。
等了一晚上,懸在頭頂的那把閘刀終於落下來了。程新余反而不緊張了。
她低頭呡一口茶水,鎮定地開口:「我不明白,為什麼是我?」
靳恩亭明明有更好的選擇。以他的身份,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長相、身材、性格、家世,甚至學識和三觀,顏值與才華並存,德行相配的優秀女人比比皆是,任他挑選。他完全能找到比她更漂亮,在床上更契合的女人。
她不認為只是一晚上,她就能讓他色令智昏,失去判斷了。
靳恩亭坐在燈下,橙黃燈火淌過,白襯衫被灼染成暖調的黃。表情一貫淡漠,燈光也沒能柔化他冷峻鋒利的下頜線。
「我說過了,我們很合拍。」明明是在談男女之事,可他卻是一副談判的姿態,表情正式。
「您可以找到比我更合拍的人。」
「我很忙,不願費神去找。」他的理由簡單直接。
程新余:「……」
所以說是她剛好撞上了,入了他的眼。
「條件隨你開,一切都好談。」靳恩亭帶著十成十的誠意而來,不管她想要什麼,他都可以滿足。
程新余:「……」
瑪德,這人是在談生意麼?
程新余自認為還有點姿色。可也絕對沒到傾國傾城,能讓男人神魂顛倒的地步。想不到有朝一日被靳恩亭賦予了砝碼,讓她覺得自己還挺值錢。
許是看出她的遲疑和猶豫,男人循循善誘:「我知道你剛失戀,我可以幫助你走出困境。你我各取所需,這筆買賣你不虧的。」
程新余:「……」
郭欣然也說想要快速走出失戀的陰影,就必須馬上找下一個男人。
現在就有送上門的人選。他各方面的條件都很完美。而他們又是那麼的合拍。
她完全可以利用他來幫助自己擺脫失戀帶來的負面情緒。他求人,她療傷,成年男女,各取所需,誰都不必有負擔。
這似乎是一筆很好的買賣。
可他是靳恩亭。樊林的老總,手握全公司員工生殺大權的男人,他高高在上,目空一切。
而她只是最微不足道的小蝦米。兩人的人生天壤之別。這樣的男人不是她所能招惹的。一次是意外。若是為著點激情和欲望將這場意外延續,從而跨過界,產生什麼男女糾葛,她未必能夠全身而退。
她這人慫的要死,她可不敢冒險。
其實她本能的害怕靳恩亭,並非完全因為他是她的領導,她招惹了他。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她看不透他。
他是個很會隱藏自己情緒的人,他的表情總是淡淡的。帶著一股漫不經心的冷。他的情緒很少外泄。即使是在床上,他們親密無間時,他也極少失控。
這種人太恐怖了。你永遠都猜不到他在想什麼,他下一步想做什麼。他眼珠子轉一下,似乎都在醞釀某個大計劃。什麼時候他把你賣了,你還無知無覺。
何況男女天生不同。女人大多比男人感性。性和愛怎麼可能分得那麼清楚。她在曲周身上已經栽過跟頭了,她現在對男人失望透頂,不想再重蹈覆轍了。
程新余到底是理智的。靳恩亭這種人,她就應該離他遠遠的,千萬別給自己找事。
「很抱歉小靳總,我不願意。」
——
對面居民樓萬家燈火近在眼前。燈光交錯縱橫,仿佛墜入地面的銀河。
快九點了,小區里早就沒什麼人了。程新余被沁涼的夜風拉回了混沌的思緒。
她伸了伸胳膊,又抻了抻腿,活絡了一下因久坐而僵硬麻痹的身體。
身上麻痹感迅速消失,原有的知覺歸位。
她起身,背上包回家。
她動作急,衣服上沾染的幾片花瓣撲簌簌下墜,在半空中打著捲兒,最終橫在積水中,入眼一隻只粉白的小船。
她突然起了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