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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新余背上包,果斷去赴今晚的飯局。在她看來,這多半是鴻門宴。
——
茶隱,聽名字像是一個茶館。
程新余在地圖上搜了一下,發現這確實是一個茶館。
靳恩亭要在茶館請她吃飯嗎?
根據地圖上的地址,她打車去了堰山社區。
這一帶寸土寸金,居住的都是青陵有頭有臉的本地人。普通人根本就買不起這裡的房子。
如此金貴兒的地皮,有人豪橫的開了一家這般有格調的茶館。程新余用腳指頭想都知道,老闆是不差錢的主兒。沒準還是青陵某個大人物。
漆紅大門,檐角高掛兩盞大紅燈籠,兩隻石獅端坐兩側,威嚴畢現。
踏進大門,內里別有洞天。中式的禪意壁燈,暖橙光線四下流竄,將小小的院落襯得愈加沉靜。
小院緊連一曲長廊,長廊走到底,入眼一張門帘。門帘上印著大大的「茶」字。程新余細細打量兩眼,認出這「茶」字是小篆,一筆一划很是圓潤。
掀簾進去,大廳里氣氛安靜,裊裊茶香浮在空氣里,人吸一口,五臟六腑具是香甜。
三兩個走動的服務員,身穿統一的灰色制服。客人不多,兩對小情侶,外加兩位談事的年輕男士,位置坐得很開。
一樓散座,二樓是包廂。
程新餘四下探了探,沒在一樓看到靳恩亭。不知道是不是在二樓包廂。正打算找個服務員問一下。頭頂驀地傳來一道清亮的嗓音,「程新余。」
她本能抬頭,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順勢闖進視線。靳恩亭雙手搭在磚紅色的欄杆上,姿態閒適,正居高臨下地望著她。
燈光縱橫交錯,落在男人眼底,他眼裡似有萬千星河。
這一幕和《春日》里的場景恰好重合。相似的兩張臉,要不是眼前少了櫻花當背景,她差點以為自己看到小鍾了。
雖然靳恩亭不承認他長得像電視劇里的男主角。可在程新余看來,這兩人真的很像。只不過小鍾給人的感覺更暖,更溫柔。而靳恩亭的氣質太冷冽,也太鋒利。
包廂安靜,絲絲沉木香混在空氣里,勾人呼吸。
程新余的目光無處安放。在室內逡巡一圈,最後轉到桌上那隻冰川紋花瓶。
瓶身上窄下寬,三兩枝洋桔梗插在瓶子裡,修長的根莖泡在水中,寂靜綻放。
對面靳恩亭正在泡茶。手法嫻熟,滾燙的沸水澆出了縷縷茶香。
他拎起茶壺倒茶。右手抬起的一瞬,程新余注意到了他襯衫的袖口。
那裡少了一枚藍紋石袖扣。
現在想來,剛剛在嚴瓊的辦公室里,他蹲在沙發後面是在找袖扣。
張女士曾說:「男人的袖扣猶如女人精緻的耳環。」
袖扣是特別有精緻感的設定。
不知道他有沒有找到。
怔神之際,一隻白瓷杯送到程新余面前。
「法慈寺今年的第一波春茶,嘗嘗味道如何。」
「謝謝。」
她端起來呡了一小口。
濃郁的茶香在口齒間翻滾,初嘗微澀,過後回甘。
「好喝。」她對茶沒什麼研究,只能憑口感給出最樸實無華的評價。
比起坐在這間格調高雅的茶室里喝這些昂貴的茶水,她寧願縮在她的小出租屋裡啃泡麵。
風花雪月哪有填飽肚子來得實在。
當然,她的這些想法沒法說給靳恩亭聽。
她眼中的風花雪月,只是他們這些生來錦衣玉食的人最稀鬆不過的日常。
茶水沒法果腹。程新余的肚子不爭氣,不合時宜地大鬧空城計。
男人耳尖,捕捉到了。
他嗓音徐徐,「餓了?」
她老臉發燙,丟人丟到家了。
她試圖替自己找補回來:「我午飯沒吃。」
靳恩亭變戲法似的從桌下拿出一盒甜品,「先墊下肚子,菜等會兒上來。」
「這裡能吃飯?」
這可是一間茶館啊!茶館居然供飯?
靳恩亭解釋道:「這家茶館是我朋友開的,我拜託他燒了幾個菜。」
原來是這樣!
程新余低頭一看,認出甜品盒上的logo,渾身一震,「這是……」
她不可思議地看著對面的人,眼睛瞪得老大。
靳恩亭及時說:「你猜得沒錯,是我早上買的雪媚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