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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劲,又啐了一声,扭着小腰儿骂骂咧咧地先行进门了。孙成缓缓回头看了云卿一眼,然后毅然决然地大步走进了苏记。
“唉!”这一声,着实是为苏记叹。
云卿事情办完,本打算再喝一杯就走,不料有人猛拍了桌子喊:“嘿!云卿!果然是你!”
这孩子气的声音跟这养尊处优的手放一块儿,不用想也知道是谁了。她在蒋宽面前素不防备,才扬起笑脸要邀他入座,却发现湘妃竹骨的里头,方才撩开帘子进来的可不止一个人呢。
“好久不见,”慕垂凉笑得清闲,“云姑娘唉声叹气的,可是有什么麻烦?”
初见他难免心里头一僵,但他一开口云卿反倒淡然了。银白软缎晕针穿花的大袍,半开半合的错金未画白扇,云卿眯了眼看他半晌,莞尔一笑:“天下太平,诸事和乐。好久不见。”
慕垂凉殊无惊讶,如寻常老友重逢一般笑着点头说:“如此甚好。”
两人彼此知根知底,本该是撕了面具刀兵相见的时候,但青天白日的又是在蒋宽面前,因此彼此都维持恭谦有礼,绝不露一分小家子气来。
蒋宽早已大喇喇坐在了云卿右手边儿,指着桌上那壶“碧波流岚”对云卿说:“这茶刚制出来,除了你我也没跟旁人提起过,所以一听有人问就晓得是你,味道怎么样?”
云卿眼皮子突突跳了两下,费力地咽下一口豌豆黄儿底气不足地问:“这话的意思是……”
“这是我开的茶庄啊!”蒋宽咧嘴笑,“当然,是我姐夫拿的银子,他银子比较多。”
云卿瞄一眼斜对面的苏记,只一心低头喝茶。
“从前我们在这儿倒也见过你,只是那时不认识,先前我姐夫也挺喜欢你现在坐这位置。”
云卿看看对面儿姿态优雅笑意清浅的慕垂凉,笑:“这位子好,居高临下,视野开阔,纵观全局,滴水不漏,也难怪慕少爷喜欢。”
慕垂凉慢悠悠喝着茶说:“云姑娘深知我心。”
蒋宽嘿嘿笑着搭腔说:“斜对面是你画灯的地方吧?偶尔你开窗便可看见你。”
云卿眉骨有点儿发疼了。斜对面儿是苏记,开窗可以看见的才不止云卿一个,还有郑中扉。为了监视郑中扉,这个人不紧放了长线,还下足了本钱。幸亏她平日里怕打草惊蛇,在苏记向来不跟郑中扉多见多聊,否则早早儿地让慕垂凉发现了,以她当时十岁出头的年纪,没准儿除了哭鼻子什么都做不了。
“慕少爷好耐性,”云卿笑,“也好大的手笔,为了这处不佳的景致还特地开了茶庄。”
她摆明了是指郑中扉,慕垂凉故作不知,只浅笑温润:“银子多,放着也是放着。”
云卿有点儿噎着,半晌没说话。
“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蒋宽忙送上一杯茶。
慕垂凉不紧不慢摇起折扇,倜傥风流,笑容明朗,道:“她牙疼。”
028 品茶
牙疼的云卿用一双细长的银雕筷子拨弄着碟子里的豌豆黄儿,刻意忽视了慕垂凉,只闲闲听蒋宽说些蒋家茶叶生意的事儿。听蒋宽的意思,“碧波流岚”只是蒋家制茶上的一个新尝试,这是将素日金贵的南方茶树和不值钱的花草茶糅合到一起,做出从口感到价位都更适宜普通百姓饮用的茶来。
这期间,慕垂凉早已吩咐小二端上一壶热水。先前云卿喝的“碧波流岚”是店里冲泡好的,这回却是慕垂凉当着二人的面儿亲手泡的。云卿看他泡茶时目光专注,动作娴熟,甚至姿态优雅,自成一景,觉得自个儿的牙当真是要疼起来了。
“你尝尝看。”
滕蔓纹路的青花小瓷杯,素白如玉又骨节分明的手,云卿不需仔细瞧,那第一杯茶的确是给她云卿的。
云卿大方接了,将饮未饮,又抬眼笑问:“没下毒吧?”
“清热解毒。”
“天儿热,没毒只有燥。”
“解热降燥。”
望着碧绿茶汤,云卿笑:“还有这等功效?”
那人将第二杯分给蒋宽,神色丝毫不乱:“不分茶,分人。”
这人真是讨厌得够份儿了。见蒋宽瞧着他俩发愣,云卿偃旗息鼓,认认真真品起茶来。
“碧波流岚”,茶汤碧绿清透,嗅之淡雅清新。轻啜一口,初时舌尖味苦,咽之微察涩意,口感算不得极佳。但又想,茶本就是苦中回甘的东西,茶香缭绕,茶味醇厚,几番浮沉和易色回味,需耐得住品才称得上一个“好”字,因此不敢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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