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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胖子眼睛中的光马上就消失了,笑容里露出一种心放到肚子里的踏实。
“卫八的事都传开了。”二胖子使劲给我让烟,然后亲切的说:“你也别往心里去,跟谁混饭不是混?说句难听话,倒退十年,跟着卫八还有点混头,现在嘛,老不中用,要不怎么会让人一棍子打趴下,瞧你正年轻,换换地头保不齐就慢慢混壮了。”
我心里在骂二胖子八辈祖宗,但表面上还得点头称是。二胖子狠狠抽了口烟,就感叹起世事无常,他说自己前几年在四九城扎盘子,买卖做的比现在大,很排场,有一次卖给几个外国人两件打眼货(赝品),洋人法律意识强,发现后把他告了。
古玩这东西本来就是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吃亏上当的大有人在,315又不管曝光这些。这事如果放在平时,只能买主自认倒霉,但发生在洋人身上,政府就不依了,说二胖子太丢份,给中国人脸上抹黑,影响国家的国际声誉,要严办,二胖子经不起这么大的罪过,所以跑路到黄陂。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老弟你信不信,别看哥哥现在窝在黄陂,迟早有一天还会杀回去的。”
我跟二胖子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天,午饭的时候铺子里伙计送到后面几个菜,二胖子叫我别客气,吃完就在屋子里休息,晚饭以前绝对把我送出去。
我一直记着小胡子的话,不该问的事情绝对不多嘴,他把路铺好了,中间的环节不用我操心。
这段时间生活条件好,肚子里的油水非常足,看着面前白花花的肥肉就不想动筷子。天气已经转冷,躺在光板床上不怎么舒服,眼睛望着天花板熬时间,三点多钟,二胖子又跑过来,嘱咐我道:“那边规矩严,来钱也来的快,你过去一定要听招呼,干的好,你好我也好,干的不好,下次我就没法再给他们送人了。”
对梁成化那边的情况,二胖子知道的也不多,从他这里问不出什么。四点钟的时候,二胖子说时间差不多了,带着我在铺子门口坐上车,我第一次来黄陂,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不过从路边的景观上看,应该离市区越来越远。
大概一个小时后,车子就慢慢停在一个镇子边缘,二胖子打了电话,回头对我说:“稍等,马上有人接你过去。”
我点点头,二胖子突然无缘无故的一笑,随手递来一支烟,抽了两口以后说:“到那边好好混,我很看好你,知道为什么吗?”
“恩?”
“你的话不多,我这个人特讨厌碎嘴皮子,要是自己都管不住自己的嘴,那他能管住谁?你过去在卫八手下混,道上的人多少见过几个,有那一个碎嘴子能成大事的?恐怕你还不知道。。。。。。”二胖子压着嗓门,神情中瞬间多了点神秘:“梁成化的老板根子很深,天大的事都能摆平,你过去放开胆子干,以后真混壮了,别忘了多照顾老哥哥的生意,跟你说句实话,这次的活,我原本不想接,上次给他们送的人不中用,成化那边很不满意,看见你还有点在路,我心里不也有底了?哥哥我就图个长久生意,杀鸡取蛋那种事,不能干,你说,哥哥的话在理不在?”
“绝对在理。”
胖丫乐了,接着絮絮叨叨一大堆,那嘴皮子跟麻爹比起来也不遑多让,我们一直等到天黑,路那边就慢慢开过来一辆面包车,在我们不远处停下来,二胖子扔了烟头说:“来了,你先等着,我过去打个招呼。”
我的心一下子有些紧张,尽管事前无数次对自己说要镇静,要沉稳,但事情一摆到面前,情绪就不受控制,一口接一口狠狠抽着烟屁股。
他们那边谈了几句,二胖子就过来让我上对方的车,临走前还拍拍我,说好好干。
根据梁成化从事的工作,我一直以为他的落脚地不是荒郊就是野外,没想到车子转来转去始终在镇子里兜圈子,最后停到最南端一排偏僻的民房附近,负责接我的人一句话都不说,领我进了一扇朱红的大铁门。
说真的,眼前的形势让我没有料想到,我本以为梁成化做这种事情,他的窝应该非常隐蔽而且森严。但这扇朱红的大铁门后,就是很普通的一幢民居。
进了铁门之后,我就看到了正屋里的灯光,还有隐隐的嘈杂声。
带我的人推开门,迎面一股烟气。正屋里七八个人,正围在一起玩牌,接我的人说了句:“梁叔,二胖子送的人来了。”
玩牌的人纷纷转头看,而我也在同一时间看到了马飞,他站在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身后,淡淡瞟了我一眼就把目光转向桌上的骨牌,这家伙跟照片上一样,只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