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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离京那日,王心怡到底还是有了些伤感和不舍,她的夫君虽然爱逗弄她,却也是真的很疼爱她的。王心怡不在乎的时候赵立年郁闷,等她在乎了心里又觉得心疼,赵立年只得轻声哄着:“我此去,少则一月,多则三两月,定会安置好,到时候,你便同二哥一道来找我,好不好?”“你自己孤身在外,也要好好照顾自己,莫要太操劳。”“我知道,你在家里,若是想吃什么,直说便是,嫂嫂们都是很疼爱你的,断不会笑话你。”王心怡点点头,眼泪也不知不觉落了下来,看得赵立年更加不舍,甚至有种把人也一起带走的冲动。还是一旁的赵立夏等人劝住了他:“又不是一年半载,不过分开一两个月而已。”赵立秋道:“你先去,我等正月过了就去找你。最多一个月,定让你们夫妻团聚,可好?”有了自家二哥的保证,赵立年顿时就放心了,王心怡也停止了落泪,红着脸退到方怡身旁。短短几日,家里一连少了三个人,热闹的气氛瞬间就淡下去了不少,想到不久的将来,赵立秋夫妻和王心怡都要陆续离开,方怡的心里就有些空落落的,这分别的滋味,无论尝过多少遍,都是让人心酸难受的。……再次见到淑妃,已经是两个月后的事了,阳春三月,草长莺飞,素来冷清的皇宫里也飘着一丝若有似无的淡淡花香,跟在领路的公公身后,方怡的心情并不似先前几次那般沉重。淑妃年前的时候被皇帝关了禁闭的消息并不算秘密,方怡也早就知晓,时隔四个月,淑妃想必也不会再如此想不开想要插手赵家的事。更何况,如今的赵家,也没有什么事是可以让淑妃插手的了。见面的地方依然是那湖心小亭,淑妃依然是穿着那一身艳丽张扬的衣衫,只是眉宇间却不似先前那般神采飞扬,看到方怡,她轻轻一笑:“几月不见,妹妹的气色好了不少。”方怡福了福身:“托娘娘洪福。”淑妃略一颔首,捧着茶盏,却不再出声。方怡也默默捧着茶,小口地喝着,面对自己没把握的对手,方怡向来秉承敌不动我不动的策略。两人静默良久,直到双双的茶盏就见了底,淑妃才放下茶盏,自嘲一笑:“我果然比不上妹妹聪明。”方怡道:“娘娘身在局中,自然不如旁观者清。”“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皇上会插手,所以才对我一味拖延?”方怡看着淑妃,平静地摇摇头:“娘娘,自古伴君如伴虎,并非一句空话,这后宫之中,这天下之间,能瞒得过皇上的事,又有多少?”星河之且行且珍惜这个道理,在皇帝无缘无故剥夺了赵立年的科考资格,又钦点方辰为新科状元之后,方怡就已经知道了,皇帝其实什么都知道,他之所以不说,只是因为他默许了这一切,他亏欠了方辰的爹娘,所以给了方辰状元,却又不甘心受制于方家和齐家,于是便将这不满发泄到赵立年的身上。淑妃身处后宫之中,就活在皇帝的身边,她的所作所为又岂会瞒得过皇帝?淑妃长叹一声:“权利熏人眼,是我糊涂了!”“娘娘身为淑妃,将来无论继承大统的是何人,都要尊娘娘一声太妃。太妃和太后,当真就差了那许多吗?”淑妃怔忪,许久后,才喟然长叹,道:“是啊,太妃和太后,不都是要住在这后宫之中等死,又有何分别?”方怡微笑:“依娘娘的说法,谁又不是在等死呢?娘娘住在这天下间最华美的宫殿里,只需动动嘴,便能尝尽天下间所有山珍海味,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是全天下的女人做梦都在想的事,娘娘又何必黯然神伤呢?”淑妃面上的神情渐渐放松:“这全天下的女人却不包括你。”“因为我有自知之明,若是让我进宫,只怕早就尸骨无存了。”淑妃本想说,以你的出身和聪明只怕早就已经登上了后座,可对上方怡那双平和满足的眼,这话却是说不出口了:“人性贪婪,得到的越多,就妄想得更多,爬的越高,就想更高,甚至忘了去想一想,自己会不会摔死。谢谢你,帮姐姐看清了这一切。”这一日后,淑妃果然一反常态,突然沉迷于琴棋书画之中,不再执着于宫中权势,也不再频繁与太子联系,偶尔与太子见面,所聊之事也与权势无关,太子颇感意外,皇帝心下满意。……两年时光几乎眨眼而过,在一个深秋的夜晚,京城突然加强戒备,赵立冬两夜未归,就连秦晓月都被秦将军拉了出去,方怡同赵立夏一道,带着几个孩子,静静地住在府中的小院儿里,大门紧闭,将一切纷争都隔绝在了外面。三日后,皇上重病之下退位让贤,新帝即位,下令诏集各省官员入京,重新调配。直到第四天,赵立冬和秦晓月才回到家中,方怡忍不住问道:“三皇子怎么样了?”“三皇子兵败,被皇上以重病为由困在府里,六皇子听闻之后,便一直都陪在他府里。”“那太上皇呢?”“重病垂危,怕是最多只能熬过这个冬天了。”一个月内,各省外放的官员陆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