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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烦,闻言从床上蹦起来,走到计算机前快速扫描。
高悦的报告作得很精心,尤其是头几页总结部分,非常漂亮。路德不住点头:“很好,比我作的都好”。高悦不经夸,得意地大言不惭:“当然,也不看看是什么人作的”。翻过几页,路德忽然扭头看高悦,非常惊讶地问:“你开玩笑吗”?高悦莫明其妙,仔细看了看那页,什么问题都没发现,回答:“怎么了”?路德忽然爆发响亮的笑声,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简直要倒在床上打着滚笑。高悦脸上挂不住:“嗨,对一个外国人礼貌一些,不就是语法不对吗,你这么笑太小人”。路德滚了一阵,爬起来,憋着笑,说:“对不起”。高悦很气愤,但是不得不求他:“到底是什么错啊”。路德走过来,说:“这个‘The’其实应该是‘A’”。高悦顺手改过来,忿忿地说:“你的态度太差,我不说谢谢”。路德语气古怪:“一切正常”。
第二天一早高悦报告的时候出了大事。一开始很顺,讲到路德前一天看的那页,全组大笑。安娜尖声大叫,连一向冷冰冰的老板、亚伦都笑出了声。高悦硬着头皮接着讲了两句,知道自己出了大洋相,尴尬地住口。山鸡博士跟高悦关系不错,笑着提醒:“你用来描述吸盘的词(sucker)不对”。这个词是高悦从国内带来的权威汉英词典》》上所查。看大家这个反应,知道肯定有毛病。他看电视,美国人经常骂某某东西或人“sucks”,大概翻译成“操蛋”。“sucker”估计在美国俚语里不是好话。
后来高悦知道,美国人可以说是在互骂“sucker”中长大,大意是“傻子、窝囊废”。高悦的报告里,为了改进实验台,通篇都是这里要用“sucker”吸一下,那里要放个 “sucker”,同组的人听了,顿时炸锅。还是老板比较老成,看高悦在台上进退不得,笑着圆场:“悦,你用的这个词太古老,现在的意义已经跟古意不一样”。高悦感激地借着台阶下去:“我回去改了,下个礼拜再讲”。老板点头,又提醒:“下次找个英文为母语的人事先看一眼”。高悦咬牙切齿推卸不是自己的责任:“我找了,他光笑,没跟我说”。大家接着笑,安娜尖声叫道:“悦,你应该把那个杂种杀死”。
接下来的组会,高悦脸红脖子粗,什么都没听。心里一会大骂国内编字典的所谓“专家”们,一会大骂路德,一会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组会结束,他直奔路德的办公室,因为人太多,恶狠狠地说:“你出来”。路德笑眯眯地跟出来,问:“开完会了”?高悦翻脸:“你还问这个?我信任你,你居然看我犯如此不专业的错误”。“不专业”是很严厉的罪名,路德意识到事态严重,停止嘻皮笑脸:“悦,对不起,我就是开个玩笑”。
高悦一路来,心里已经想好说辞,怒道:“你知道别人对我说什么吗?他们说我应该事前找个英文流利的检查一遍”,他停了停,板着脸放狠话:“我听了心里难受极了。我找了一个人,那个人是你,我信任你,你居然欺骗我”。
这个指控非常正式,路德立刻慌了,连着道歉:“对不起,我没想到这么糟,以前我学法语,也犯过类似错误,别人也笑我”。高悦余怒未消:“我这是在工作场合,周围是我的老板和同事”。他看路德不说话,继续发泄在会场上恼羞成怒的窝火感觉:“如果你不帮我看,我自己检查,早晚会找出这个错,可是我太相信你了,才出了这个大癖漏”。这是他信口雌黄,即使他再看十遍,也不会怀疑字典,但是路德不知道。
吸盘事件(下)
高悦气呼呼地,也不去自己的办公室,直接回宿舍窝着。他其实最气自己没文化,出丑。不知为什么,坚决想拖路德一起难受。路德的电话没一会就来了,他直接挂掉。路德没几分钟跑过来道歉。房门没锁,路德进来,手足无措:“悦,刚才你走了以后,我自己想,确实错误很大,你在这个国家,什么都不熟悉,你信任我,我应该帮你把工作做好,我以后再不会了”。高悦听他把错误揽过去,心里好受些,但是还想接着听好听的,没说话。
路德又说:“真的抱歉”。高悦假装看书,不理他。路德说:“悦,我刚才走在路上想,我跟任何其他朋友都不会这样,我不知道为什么昨天忽然想跟你开玩笑”。。。高悦气不打一处来:“你这样的人有朋友吗”?路德承认:“从来没有象你这样的朋友。我从来没有和任何人象和你一样交往,我喜欢和你开大的玩笑,以前从来没有和别人开这样的玩笑。你对我很特别。悦,原谅我,我很笨,我只想跟你开玩笑,我真的不是想让你受到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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