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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璜一愣,随即明白原委,怒道:“两个畜生!我打死他们!”
夫人这才把信递给他:“不是我说他们,在家里闹也就罢了,竟把脸丢到亲戚小辈家去了,教我们把脸往哪儿放?难不成非要把老爷的官职弄没,两个小的功名弄丢,把我们全家搞垮才算完事?我们完了,他们又能落个什么好?”
周璜脸色十分难看。
夫人沉吟着叹道:“总是我做母亲的不好,总想着他们不是我亲生,年纪又大了,恐怕与我不亲,这些年竟没狠下心管教他们。如今却是不好再放任,若不然,闯出更大的祸事,真得把一家人都赔进去。我有个表兄,在宣化戍边,听说那边正是用人之际,虽然凶险些,弄得好了,得些个功劳,也是个出身。老爷以为如何?”
一个不好,小命可就没了。到底是亲生的,周璜哪里忍心送去前线:“两个畜生也该吃点苦头,才能长记性。夫人的主意甚好,只是怕两个畜生去了给舅兄添乱。我才想起一件。腊梅当日草草葬在西北,如今我们一大家都回江南,也该接她回来才好。”
夫人心中冷笑了几声,面上却一片欢喜:“正是。就让他两个跑趟西北,把生母的灵柩接回镇江,也算一片孝心。”
端午香事
拿回庄子,张歆忙了起来,隔个一两天就要往庄上跑,指点底下人收拾庄院,又开出一块菜地,专门给她种菜。
周二留下的家具摆设全被清理一遍,看上的留,看不上的分送给庄户。又让人去添置了新的床柜桌椅,被褥帘帐。
转过清扫粉刷一新,家具簇新的正房厢房,张歆得意洋洋地坐下,问两个丫头:“怎么样?这院子可住得了?”
白芍黄芪惊道:“主子真要到这边住?”
“当日不那么说,怎么撵得走那些人?既然说了,总得过来住个几天,才能不被人抓住把柄。”
两个丫头连连点头,又问:“主子为何又把后来加的那个院子锁了?听说那院子要大得多,房间宽敞,家具齐备,还都是上好的。”
张歆摇头笑道:“那院子的好处还不止这些呢。只是咱们清白人,何苦去碰那些不清白的东西?”
她早就吩咐过胡大嫂和方成妻,不要进那院子。一见原来住那院子的最后一个人出来,就用两把大铁锁,锁了院门,谁也不许进。
白芍和黄芪不知其中厉害,只当她嫌那些人脏,倒也有同感,自然放下不提。
张歆心里是有点愤青的,从前就对官员腐败比较介意,听重阳七夕隐约提到一些,加上自己的推理,八九不离十地明白了周璜父子在这个庄院干的勾当。
在心里早把周璜那个糟老狐狸骂了几十遍,踩了个半死。权势如冰山。靠山在一天,周璜捞一天钱,玉婕不但没有半分好处,还得帮他养儿子养儿子的外宠。靠山化了,周璜完蛋,玉婕和段世昌也要被牵连进去。谁会相信他们真不知情,真的无辜?段世昌暗中命人渗透进庄院,留意动向,也是为了自保。张歆很怀疑段世昌手里有一本针对周璜的变天账,随时可能拿出来胁迫周璜,或者讨好他的敌手。
换玉婕来处理这事,也不会把那些赃钱赃物放在眼里,不屑于据为己有,也不愿惹火烧身,最稳妥的就是撇清,什么都不做。
她一番做作,也不是没有好处。周璜的夫人派心腹送来一封感谢安慰信,一张五千两银票,一对玉镯,一付给孩子的长命金锁,上等补品药材若干。
心腹大患的两个年长庶子被打发去西北为生母移灵柩,随身只有几个贴身奴仆和不多的银钱,就算一路顺利,没个一两年也回不来。想必知府夫人最近心情不错。
看完屋子,张歆戴上纱帽,又去菜地转悠,正好见到一个农妇在同庄上的一个小丫头争执。
看见张歆,小丫头扣儿忙说:“同你讲不清,奶奶来了,你听奶奶亲口说吧。”
张歆笑问:“要我说什么?”
“奶奶不是说,这块地里种的菜不许浇粪水,只能用豆子泡水沤烂施肥?我同她说,她非不信。”
那农妇忙说:“听说这块地的菜是专门给奶奶种的。奶奶好洁,嫌粪水污秽,可奶奶不知道,庄稼要种的好,肥一定要足。菜要长得好,全靠粪当家。”她也是听说这块地是奶奶的专用自留地,才赶着要来施肥的。这位奶奶是好人,又怀着孩子,合该吃上肥嫩水灵的好青菜。
张歆胃中冒起一股酸水,弯腰干呕。
白芍黄芪连忙赶上前,抚胸拍背,一面埋怨:“婶子,不是说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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