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嫩绿青翠的香菜末铺盖在炙好的白玉色杏鲍菇片上很是悦目,仓吉儿自是不会忽略,若是以往自己是不会动筷箸的,只是看对面的女人吃的香甜让人莫名的有了胃口,只可惜香菜的气味确实厚重了些。
“烦请公公将楂茴茶换成桑菊茶。”想来小茴香的味道他也不会喜欢。
“若是有忌口的应该先言明,饿着的肚子总是自己的。”不得不说余敬惜还残留着许多中年妇女的恶性,比如爱说教。
仓吉儿抿嘴浅笑,午膳的素斋是石窟寺的比丘尼所做,出门在外难免不周到,宫中的膳食坊和公主府自然都知道自己的讳忌。
余敬惜习惯性的多说了两句便闭了嘴,看仓吉儿面色红润纤合却不瘦弱的身板,应该不是会挑食而虐待自己的人。
微风拂过掀起一片安宁的静谧,秋蝉的声音似乎都柔和了许多。
淡淡的菊花香气让气氛显得闲适,阳光慵懒透过舞动的树叶变幻着金色影子,一切在她眼里变的可亲起来,变是转换的时空有些东西也是相同的。
仓吉儿看到她变得十分柔和的眼神,那里面带着回忆的味道,像是小时候见到父君常依靠的那扇爬满藤月叶子的窗,敞开时让人心安而又担心下一刻会被关上再不见人影。
他心跳的有些慌,口舌发干,便将微黄的茶汤送到嘴边。
“我跑出来熬胶,你也不伺候笔墨,不知道贵君会不会怪罪。”
午饭前余敬惜本打算进画室去看看画的进展如何,却被屋外的小公公挡住,说贵君吩咐不让打扰,画完以后自然会让人传唤。她自然不能闯进去,也只有将上午制好的胶矾液递进去托付小公公转述其用途。
仓吉儿却心里清楚,让两人相处一处本就是贵君的意思,可是让自己如何为她提供帮助?怎样才能不动声色,不带一点窥探的意味?
轻轻将手中的茶杯放回石桌:“余小姐可有见过仓家的洒金纸?”
“未曾见过实物。”洒金纸是贡纸,洛阳的王公贵族使用的洒金纸也大多是宫中赏赐下来的:“只是在书上读到过关于它的描述。”
“洒金纸滑腻劲挺,纸质细密,书写时墨色不易洇散,字形线条轮廓清晰,适合隶书行文。”
余敬惜点头,这些在书上有描写。
“和余小姐制的冰雪宣有些近似。”他停顿了一下然后接着说道:“洒金纸就是在竹纸的基础上再加工而成。”
“用骨胶液调和金粉或银箔,重叠如撒星,或晕如卵形,或晕如杏叶。”他目光平视语速轻缓:“微溶的蜡液抛光打磨,去除毛刺修整花纹。”
“一分矾两分松香七分胶制成胶矾液,用之浸染纸张,这样折叠轻柔如丝,平阔如玉板微有润泽油光的就是仓家的洒金纸。”
女子脸上没有动容、惊异、疑惑一类的神色,她只是认真的倾听偶尔露出思索的表情。
“加入松香和我熟纸时使用白芨的道理应该相通,又或者各有各的优点,以后可以调整比例实验对比看看。”
“只是竹纸经过如此多工序处理是不是略显单薄?”就像一个小清新女孩非要给她披金戴银画个大浓妆。
“是。”仓吉儿低叹:“所以洒金纸做成的成品纸十不足一。”
仓家的洒金纸除了外形华贵,产量低也是促使它成为高档纸的原因,而到仓吉儿手里才被他找到根由,纸坊试用棉纸为底后,洒金纸的成纸率大幅提高。
但是仓家作为南纸已经历史悠久了,在南纸一派的地位甚至超过严家的竹纸,如果仓吉儿真的将棉纸引进洒金纸的制作,那么洒金还是南纸吗?这会给南纸一派带来怎么的冲击?便是树大根深的仓家也不敢轻易尝试。虽然新的洒金纸一直在工坊里不断被完善,却从未向外界透露半点风声。
仓吉儿在这条创新的路上走的如履薄冰,曾经在他的人生规划中,待到他加入余家以后,仓家就可以推出用宣纸为底的洒金。以宣纸在北纸中的式微地位,怎么看也是仓家吸纳了余家的技术,这样一来就不会动摇仓家在南纸的地位。
余敬惜制作的熟宣彻底的打乱了他的计划,他敏锐的觉察到了局势的走向已经不再由仓家做主,原本从属的关系已经变得平等,而且仓家还略为弱势。
现在只能在熟宣形成热潮之前,和余家缔结更为牢固的关系,如果在父君退还庚帖之前,两家的关系自然怎么说道都可以,但现在却多了许多的不确定性。
仓吉儿心中烦闷却也知道这不能责怪父君,想着他这段时间在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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