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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英知看她面色酡红,显然已喝了不少,席间听她偶尔咳了两声想是肺腑入了寒气,酒气虽能驱寒,但喝过了头为免烧胃:“今日便到此为止吧。”
他一发话,便意味着这场秋宴的结束。几人喝得倒也算尽兴,遂起身寒暄过后纷纷告辞。
“女郎且留步。”沈五拖着沈仪光挽高声唤道。
已走出竹门的李英知脚步一顿,没有回头,径直向前。
沈五留住谢安无非是想给沈仪光与她两人单独相处的时间,奈何一个煞气腾腾,一个心不在此,相顾之下苦笑道:“近日我要考浊官,此后可能会长留西京,有空多走动走动。”
叔父啊叔父我只能帮你和沈家帮到这了。
谢安看了一眼看也不看她的沈仪光,扯扯嘴角:“好说好说。”
言罢再无他话,谢安披上斗篷离去。
沈五看着谢安渐行隐入绿林中的身影,想说些什么,看到顿时轻松下来的沈仪光又默默地将话咽了回去。
也罢,从堂兄的身份出发,于沈仪光而言,谢安此人,绝非良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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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林苑,谢安慢慢顺着山道行走,风过竹叶萧萧声不绝于耳,人声水声渐行渐远,走至山腰处她停住步伐,观望了一番见四下无人,展开手心里的小纸条一看,举步往山上而去。
向上走了一截,谢安左右看了看无人影,她便又往山上走,行到一处角亭,她的背后已生了薄薄的一层汗,可周围仍是毫无人影。
耍她吗!谢安怒,抽出纸条反复看了一遍揉成一团要走人,肩膀忽然被人一拍:“怎么这么慢?!”
这人属鬼的?走路都没个声响!谢安低着脸转过身,嗫喏着道:“下官走得慢,让大人您久等了。”
就知道在他面前装可怜,李英知将她上下打量了一通,目光在那不胜一握的纤纤腰身上流连一撇:“嗯,瘦成这样是走不快。你如今入朝为官,不能总想着自己是个姑娘家,为了漂亮节俭伙食。没有个好身体,如何为朝廷效力,为国家操劳?”
谢安心里嘀咕,责怪她瘦的是他,几日前嫌弃她重的也是他,左右在他眼里她就落不着个好字!
她不情不愿道:“下官知道了。”
她这么一说,李英知又皱起了眉:“今日又不当值,什么下官不下官的。才半年光景,莫非就忘了昔日情分?”
谢安咬牙,忍字头上一把刀她忍了!谁让她仅仅是个五品参事,得罪不起这个王公子弟呢!什么情分,还不是提醒自己是他门下幕僚,手中棋子。
李英知自觉已将话说得十分直白,一看谢安那张怨气隐隐的面庞就知道这丫头一丝半点都没领悟到自己的意思!!这得木讷的心肠啊!
谢安完全没有瞅见李英知阴晴不定的脸庞,等了一会不见他发话,便主动问道:“公子来叫我有何吩咐?”
迎着秋风吹了一会,李英知静下许多,淡淡道:“在礼部待得可习惯?”
“尚可。”礼部与鸿胪寺在许多方面的工作大同小异,谢安作为一个新人,又是在主掌祭祀的祠司平时倒也清闲。
“礼部是个清贵衙门,做得好升的也快,你既然找机会进去了就要好好把握。礼部尚书郑羽是朝中少见的清流,在他眼下少些腌臜伎俩。”
“是。”
两人一问一答,谢安性格虽与半年前没多大变化,但对政事的见解认知颇为毒辣,完全不似一个初入官场的菜鸟。
自己果然没有看走眼,她确实是一个很适合官场的人,或者进一步说她很适合生存在这个权利场中,骨子里到底流着谢家的血脉,天生的政客。
李英知一面为自己挑人的眼光而欣慰,一面又隐约有种怅然若失之感。他深知谢安成熟与成长要付出相应的代价,如她这样的十六岁姑娘,本该在爹娘身边承欢膝下,待嫁闺中。而现在她却步入这个风雨飘摇的国家的政治中心,以一介女儿身,从底层一步步向上爬。她前方的道路必然是坎坷而泥泞,甚至是肮脏不堪,而这些全要她一人承受……
“谢安,如果当日没有那道选你入宫的圣旨你还会听从我的安排入朝为官吗?”李英知很想知道。
这人是良心发现了吗?谢安诧异地抬起头,不假思索地回答:“会呀。”
李英知突然发觉,自己对眼前这个人的了解仍是太少了。从鸿胪寺到礼部,这一步看似简单却流露出谢安对权势的野心与渴望,她真的只是如其他为官的女子一样只是想证明自己巾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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