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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捕头昨夜与詹老大被阿弱整治,冻在风雪中,花了半个时辰才冲破穴道,正不知这船上何时来了那等江湖高手?若是仇家,合该杀了他二人,若是同道,又不该对他俩下手,那人是敌是友已是难辨!又加之那番秘谈被旁人听了去,詹捕头阵脚难免有些惊乱。是时,秦、詹二人只约定守口如瓶,静观其变,方才各自回房,却都碾转了半宿。而大清早,又听仆妇来报,说夫人失踪,秦捕头不免愈发心惊,隐隐觉得有些凶兆。
此时夫人尸首被捞了上来,亲见眼前,秦捕头面色愈发沉重,只道:“下船前查出凶手是谁自然可以交待了,若查不出来,等自然难逃问责!”
说着秦捕头已吩咐两位刀头,去将那些或有嫌疑、或相关一干人等,悉数召到舱下饭堂问话。
且说那无毒和尚此时冻得跳脚,见着林月浮上来,上回竹箭一事更替他脱了嫌疑,只道此人是善心人,这会忙奔上前去,道:“林公子处可有衣裳?借小僧一件,小僧出门只带了两件僧衣,连番落水,一件未干又湿了一件,现下连换穿都没有了,真是命苦啊!”
赵公子一见无毒,只问道:“这位是?”
林月浮答道:“这位是少林寺弟子,法号无毒。”
赵公子一听,不由诧异道:“莫非是少林寺敬持方丈入室弟子,高僧无毒?”
林月浮听了扬眉,赵公子啧啧道:“听闻一月前,高僧无毒舌战西域番僧,说佛理犹如天花乱坠,听者无不服膺,只道无毒和尚是个垂暮僧人,没晓得竟是这般年轻。”
无毒和尚见寒暄起来,连忙摆手,冷得颤声道:“都是胡言乱语罢了。”
见和尚被寒风吹着瑟瑟发抖,林月浮忙引道:“处还有几件干净衣裳,若不嫌弃,且跟下去回房里换了罢?”
无毒和尚哪有嫌弃道理,忙要跟着林月浮下舱房去,只是临时想起一事,拽着那赵公子袖子道:“这位施主想必是林公子朋友,小僧有事托付施主!”
赵公子道:“高僧托付何事?但言无妨?”
无毒和尚受冷,轻轻跺着脚道:“若非那渔网裹缠,冷夫人尸首恐怕早被水流冲走了,也不至于随船拖行了半日。劳烦施主瞧瞧那细网是绑系在此船何处?若有蛛丝马迹,还望告知!”
那赵公子听得此中有玄机,点头称是,查探那渔网去了!而无毒亦随林月浮回房,换了件书生白衣,又凑着炭盆那烤了会火,身上暖意融融,唇齿不再发颤,方将救人一事娓娓告予了林月浮知晓。
林月浮听罢,默思不已,无毒和尚只慨叹道:“若非前世劫数,这位夫人也不至于被小僧救了一回却仍是难逃一死,偏这尸身又让小僧瞧见了!阿弥陀佛,且让小僧给念段佛经超渡冤魂!”
说着这无毒打坐床上,闭目凝神,唇间念念有词,林月浮端详其眉眼,竟像极了往日于一座天宁寺见过一尊清净莲华目如来。而这林月浮发妻早丧,心中本就有生离死别之伤,此时听这僧人念经,顿时沉净,周遭惟余薄炭哔哔剥剥之声,一霎如至无霜无雪之境,船外寒气似已不再凛冽,恍惚梦幻间,但见妻子温婉容颜,回眸一笑,林月浮心中大恸,强凝神思,略一睁眼,已不知过了几时,而那无毒已将经文念罢,正用铁钳拨着火盆里渐蒙白灰炭木,却不抬头看林月浮,只淡淡道:“得蒙赠衣,无以为报,适才那经文当是为施主念诵,望施主放下苦痛执念,不悲不喜,修得清心之境。”
林月浮被这无毒轻易识穿执念,不由惊诧不已,适才那赵公子说此人是高僧,原不尽信,如今看来,这年轻僧人倒真有双洞察世事慧眼!林月浮想起昨夜无毒念大悲咒救人,佛音震慑,更是令人刮目相看。他原以为这无毒上魏园渡化诸位乖戾满身杀手是痴人说梦,如今看来,此事结果如何,还不可妄下定论呢!
且又说那船舱两丈宽窄小饭堂中,秦捕头派两位刀头先是提拿了毛大夫来问话。
毛大夫昨夜遭谢阿弱戏弄,此番虽已收拾齐整,却也是鼻赤脸红,伤寒脑热,裹衣紧实仍不停打着喷嚏,而他昨夜朦胧听得秦、詹二人说话,几乎丧命,这会再乍一眼瞧见秦捕头,不禁心虚意怯,却强装镇静道:
“夫人丧命可与小半分瓜葛都无!小昨夜被人扰了半宿,将药悉数送去医治小少爷后,自个遭了报应,受了风寒,卧床半宿,此时若非公爷传召,小还裹在被子里发汗呢!”
秦捕头看这毛大夫也是个胆小之辈,言语里并无错漏,思及那凶徒一而再地蓄意行凶,手段狠厉,若非深仇大恨,又怎会如此?
那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