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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时,我还将包袱解下来了,你当时并未昏过去,却没有一点在乎的意思。”
薛蘅静静地看着他,在心头盘桓多时的话就要冲口而出,却听马蹄急响,十余骑从离亭方向疾奔而来。
“小谢!”“少爷!”
谢朗嘟囔了一句,“少爷我又没死,这么激动做什么。”
他纵身下马,大笑着奔向陆元贞和小柱子等人。
陆元贞跳下马,冲到谢朗面前,握住他双肩上下打量一眼,用力捶上他胸前,笑骂道:“你个臭小子,怎么走得这么慢,害我们等了好几天了。”
小柱子兴奋得直跳,又回头向小武子道:“快快快!回去告诉老祖宗和各位夫人,少爷无恙,赶紧准备香汤艾叶!”
谢朗瞟了一眼远处静静策马而立的薛蘅,喝道:“回来!”
小武子回转,道:“少爷,还有啥要准备的?”
谢朗敲了他一记板栗,怒道:“备你个头!”又轻咳一声,沉声道:“你回去给各位长辈报个平安就是,不用大惊小怪的,更不用大张旗鼓。”
小武子摸不着头脑,但仍应了而去。
陆元贞和谢朗再笑闹几句,看见一边的薛蘅,忙肃容整衣,带着平王府的人过来行礼,恭声道:“陆元贞拜见阁主!”
薛蘅微微点头,道:“我二哥呢?”
“阁主放心,薛二叔很好。他是三月初十进的京,除了遇到个别毛贼拦路打劫,一路走得极顺利。王爷当天就引薛二叔进宫,将《寰宇志》呈献给陛下。陛下龙颜大悦,让薛二叔在宫中住。薛二叔住不惯宫中,百般请辞,现在住到六福客栈去了。”
谢朗马上接口,道:“二师叔腿脚不便,怎么能住客栈?!”
陆元贞又向薛蘅道:“陛下有旨意,阁主一进京,请即入宫,觐见陛下。”
薛蘅躬身道:“是。”
她策马向前,谢朗却大呼着追了上来,“蘅姐!蘅姐!”
薛蘅回头,道:“怎么了?”
谢朗笑道:“蘅姐,见了陛下后,你是不是要去六福客栈看二师叔?”
“当然。”
谢朗一笑,“蘅姐,到时我来找你。”
薛蘅看了他两眼,打马而去。
陆元贞追上来,看了看谢朗,又看了看薛蘅的背影,问道:“小谢,我耳朵没毛病吧。”
“我怎么知道你耳朵有没有毛病。”谢朗瞪眼道,忽然探头在陆元贞耳边大叫一声,“小六子!”
陆元贞震得头昏脑胀,他已哈哈大笑,策马驰向京城。
景安帝自故皇后去世后,便开始信奉老黄之说,并在宫外的西北面辟了块地,修建太清宫,作为他静修、听道及炼丹之处。
薛蘅被引至太清宫时,已近黄昏。太清宫宫墙高巍,夕阳竟透不进来,墙根处的松柏便显得越发的森然冷穆。
太清宫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烟雾。薛蘅细心闻了闻,心中微叹:景安帝对炼丹愈发痴迷了。
她在殿脚处等了一阵,一名似是老得直不起腰、须发全白的老太监出来,躬身道:“阁主,陛下请您进去。”
薛蘅刚踏出两步,心中一凛,回头躬身拜下,“晚学后辈薛蘅,拜见左总管。”
老太监无声地笑了笑,又如鬼魅般隐去。待他不见,太清宫内所有的太监宫女也都悄然退出,宫内,沉寂而静穆。
薛蘅今日得见宫中三大侍卫总管中最神秘的左寒山,实是意外,她将他离去时的身法回想了一遍,竟不寒而栗,怔了好一会儿才踏入殿内。
景安帝看着她在身前拜下,呵呵笑道:“小薛先生快快请起。”
薛蘅被他这声“小薛先生”触动,想起薛季兰,再看着放于景安帝身旁那一大堆书册,心中一酸,低声道:“陛下风采如昔,微臣欣喜万分。”
景安帝竟亲自斟了茶,道:“现在朕得叫你薛先生了。薛先生请坐。”
薛蘅告罪坐下,景安帝道:“当年故薛先生推荐小薛先生接替阁主一职,朕还颇有微词,怕小薛先生终究年轻,难当重任,现在看来,倒是朕错了。”
薛蘅忙离座,景安帝又道:“这次薛先生定下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妙计,又不畏生死,以身为饵,引开夺书之人,掩护薛忱将《寰宇志》安全送到京城,真乃大智大勇也。”
“陛下谬赞,臣愧不敢当。此次护书进京,臣之二哥薛忱责任最重。还有谢将军等人,更是屡遭危难,他们才是真正有功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