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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持东宫大小事宜。这时说皇上染了疾,那便是真的了,且可以肯定的是,这病还不止是微恙。
但是一国储君却不在京城。
“需要告诉殿下吗?”静了静,谢昀泓问道。
“尚且不用。”顾明珩摇了摇头,“前线之事本就纷杂,陛下这边尚还无伤大局。”只是安王却像是要等不及了。随着前线的战报一次一次地传来,太子承宁的声望不管是在民间还是在朝堂都在不断地升高,若太子得胜归来,那安王隐忍了如此之久,便是真的白费了。
一旁的两人见一身松青色深衣的顾明珩又自顾自地思索起事情来,也没有出声打扰。东宫之事每每都需要他做最后的决定,尚且不说别的,这些都已经足够让人疲累了。若是换了常人,怕是早已坚持不下来了吧。
穆寒江看谢昀泓面上也有了忧色,想了想,伸手握住了谢昀泓微凉的手掌。谢昀泓怔了片刻,却没有挣脱。
湖面风起,叶落知秋。
☆、第七十章
建章二十三年,自京中传来今上病重的消息。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张来自东宫的信笺,上面只有两个字,“勿忧。”陆承宁用指腹细细摩擦着熟悉的字迹,眼前似乎能够看见顾明珩的音容。
紧紧闭上眼,将突然涌起的思念强行压制,细细地把纸条放入怀中,这才挥了挥手,命人将候于帐外的将领宣入议事。
初夏时节便是每年水草最为丰美的时候,对于西狄这样以游牧为生的国家来说,正是储备兵马的好时机。经过两场大战后,双方在短时间内都无力对阵时,西狄主将却生生拍断了一张木桌。
无人知晓,那如同地狱饿鬼一般的黑骑是怎样绕过了两军交战之处,悄无声息地侵入了西凉国的腹背。
自燕云檀州而起,五千黑骑兵分两路,如同大雍的利剑与长矛一般生生在草原之上劈开了一条血路,沿途俱是尸骨堆积,血流成河。
十三岁以上的西凉国男子纷纷参军上了前线,留在帐中的便只有老弱妇孺。遇上如鬼魅一般的黑甲骑士,几乎毫无抵抗,所过之处,没有活口。因此直至近三月后,意识到事态不对的人前往探查,方被震惊了心神。
如此血海深仇,鹰的子民怎能忍得下!
夜色弥漫四野,广阔的草原像是足以吞噬所有的巨兽一般蛰伏在一侧。
穆寒逸摘下头盔丢在火堆旁,伸手拿起架在火上的烤肉,眼睛都亮了起来。他一身重甲,整个人都像是融入了夜色之中,看不清身形。
顾徵戈看着火光下他口水都要流出来了的模样,笑着摇摇头。相处了这么久,他也知道这穆家二公子到底是个什么性子。便也解了披风席地而坐,拿了一只油亮油亮的乳羊腿吃了起来。咬了一口细嫩的羊肉,才觉得早已腹鸣如鼓。
“照着殿下推算的时间来看,现在西狄蛮子已经恨咱们恨的不行了吧?”咽下一块肉,火光下的穆寒逸显得很是精神。他自小在燕云的边界与军营中长大,所思所想都是怎么将西狄给打得远远的,如今这一役可算是要得偿所愿了。
即使已经开始有部族组织人马围剿黑骑,但黑骑手中握着宁无怿的商队数年来一笔笔勾勒出来的地图,来往极为隐蔽迅速。一面暗袭着分散的部落,一面引着追兵四处奔忙。对于这般的情况,穆寒逸实属心喜。
“虽然我们让西狄在后方流了不少的血,但是这些或许都会转嫁为燕云的压力。”顾徵戈眉眼沉稳,却带着明显的担忧。
不管家国种族,任哪一个男儿知晓自己的父母儿女死在了敌人的长刀之下,家破人亡,也再按捺不住心中的仇恨。西狄的将领必定会将此作为激发士气的工具,那时候,那些西狄人真的会化身为草原狼,为自己的同胞报仇雪恨。
至今,大雍在大局上虽压制着西凉国,但是战场风云变幻,谁也不能断定明天的胜负到底在哪一方。
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只有风拂过四野,战马轻嘶,火星飞溅的声音。
“我们已经等不了了。”穆寒逸用小刀撕下一块肉来,利刃的寒光落在他的眼中,像极了草原上凄清的月光。
烽火已近三年,今上病重,朝中各方势力蠢蠢欲动,若是战局再不明朗,储君之位怕是就要易主了。朝中的那位安王,可是日日进宫问安。虽然有太子妃镇守东宫,但是储君本人却在千里之外,若真出了什么事,等到尘埃落定,才是一场空。
两人都不再开口,各自卷着斗篷抱着长刀入睡了。黎明来临,又是一场生死相搏。
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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