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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上的肌肉,记起自己有几天不曾笑过了。
幸好这几天飞雪到国外出差,否则只要看够纺雾两天的面无表情,准又要火大的拖她出去乱跑,或者再来一顿大餐,以弥补自个儿的“精神委屈”。
放下抹布,随手打开梳妆台左边的抽屉,一盒子的照片中,纺雾不假思索的抽出那最泛黄的一张。灿然的童颜跃入眼中——圆圆、大大而带笑的眼睛,及肩的辫子,缀着两朵蝴蝶结。纺雾还记得那蝴蝶结是粉粉的蓝,两边缀着水蓝的珠子。配上蓝白格子的洋装,照片中的她戴着草帽,手里抓着个小水壶,像是正要去郊游的样子。
每当纺雾又“忘了笑”的时候,飞雪就会拿这张照片来逗纺雾,并且站在她面前,以照片为蓝本,一遍又一遍的教导纺雾“如何笑”,像个老师般正经,露齿苦笑不足以拿到及格的成绩……然后要她笑得像照片中十八年前的她,飞雪才会停止搞笑举动来安慰她。
飞雪总夸她这照片照得好,“留下了你早衰的童年。”夸完总不忘补上一句呕人的话。
不过,这张照片今天没有带给她同样的效用,她只是怔怔的看着十多年前的自己。三十几度的室温使她昏沉的脑袋没有笑的情绪,焦虑和压力仍然重重的压在胸口。
放下照片,关上抽屉,扶着梳妆台的边缘慢慢站起来,动了动麻痹的右腿,当当的钟声告诉她现在是下午四点,或许她该开始准备自己的晚餐,早早吃饱、早早上床,暂时忘却烦恼,不过更好的方法是干脆把这有名无实的工作辞掉,只可惜了她的四年计划,还有更多的不甘心——不甘心飞雪总取笑她的“不务正业”。
纺雾想想自己又何尝务过正业?大学四年,打工是正业,念书反倒是副业,毕了业快一年,连个朝九晚五的“正业”也没做过。想当初一考上大学,她就立志拿个中等成绩做个交代,其余的时间用来打工存钱,为毕业后要闲散两年做准备。乍听之下,每个朋友都说她脑袋瓜有问题,不然就批评她标新立异。她总是装出一副不置可否的态度,心里却犯嘀咕,干嘛人人都要把她“拉入正轨”?原来要自由自在的做自己,就不能把自己的计划公诸于世。这是她连续被每个人批评之后领悟得来的“真理”。
因为有所领悟,所以纺雾在别人不务正业的批评中,过着自认为务正业的日子。两年多自弹自唱的打工生涯,除了存了一些钱之外,也累积了作词作曲的能力让她可以各处投稿。毕业之后,做的是同样的工作,如上接接一些企画文案,兼着翻译些文章,维持了基本的生活需求,算是实现自己的梦想,遗憾的是“成名”始终与她无缘,或者她该像飞雪的戏言:“忘了吧!算了吧!赶快找个老公嫁了。”
记不清飞雪是篡改了哪首歌的词,只是在心情极度低潮时,纺雾想想,自己一头撞壁之外,居然有这个额外的选择可以安慰自己,可惜纺雾除了徐士哲之外,始终没对谁动过心,所以还是没有。或许,让她不肯放弃这个教她气闷的工作,是因为有机会表现自己和借此“成名”的虚荣心。但成什么名呢?一家跨国唱片公司的文案?或者借机接近……
“可笑。”她再次暗骂自己,决定早早吃饭后上床睡觉,暂时忘却烦恼,明天再做思虑。
现在是什么时候?
徐士哲望向窗外,一片漆黑,忘了这里不是台北,没有疗伤止痛或者只是放松心情?
“疗伤止痛?”他的心荡了一下,他徐士哲洒脱的不需要疗伤止痛,全是报纸杂志上的鬼扯。翻个身,倦意又朦朦胧胧的涌上来……他根本记不清楚绯闻中女主角眼、鼻、眉、嘴的样子,只剩下一个模糊的影像……
“几点?”纺雾揉着发痛的太阳穴,张望着闹钟凌晨一点。那么就是说,她已经睡了六个小时,似乎可以不必睡了,为什么她还觉得烦躁,全身发痛?
有人说要消除压力的最好方法,是把该做的事做完,把该丢的东西丢掉,她知道烦躁是为了该做的事没做。“何不起床呢?”她自问。
其实做那些文案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嘛!唱片的好不好也不与她相干,用不用她的文案,也不是第一次遭遇的困扰,她在乎的是不愿在徐士哲面前示弱,怕拿出来的东西不被采用,会伤了自己的骄傲和自尊。
纺雾不知道徐士哲那个男人是怎么“看上她”的?她纳闷着打开房间的灯,突如其来的亮光灼痛她的瞳孔,纺雾用力的眨眨眼睛,发现凌乱的桌上多了一张信纸,上面写着:回来了,明早见。下款还缀着个笑脸,加上几句法文。她把纸凑近脸孔,看着那几个有点“变形”的“英”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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