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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所习异域、中土武学各自所宗的奥义所在。女孩美丽的面庞上浮出喜色,修行中一直困扰她的瓶颈竟就被这三言两语的点化消解。
她兴奋道:“庄子说‘天地与我并生,而万物与我为一’,异域则有‘梵我一如’。其实一而生多,多而复一,生生不息,周而复始。多生一也好,一生多也好,根本并不相悖。”
这下连王怜花都不禁对她的悟性刮目相看,重新打量起她来:“峨眉派竟有个这么聪明的丫头!”
女孩根本对他视若无物,一双善睐的明眸仰慕地望着花满楼:“我……我叫石秀雪。”
花满楼笑道:“你说话的声音很容易分辨,我下次定还能认得出你。”
石秀雪有点奇怪了,忍不住问道:“你一定要听见我说话的声音,才能认得出我?”
花满楼点点头。
石秀雪道:“为什么?”
花满楼道:“因为我是个瞎子。”
石秀雪怔住。
这个武功深不可测,漫不经心的几句话,便如醍醐灌顶,道破天机的人,竟是个瞎子。她实在不能相信。
月光照在花满楼脸上,他笑容看来还是那么温和、那么平静,无论谁都看得出,他是个对生命充满了热爱的人,绝没有因为自己是个瞎子而怨天尤人,更不嫉妒别人比他幸运。
因为他对他自己所有的已经满足,因为他一直都在享受着这美好的人生。
马秀真在旁轻咳了声,再次敛衽,温婉笑道:“若是公子肯赏光赴约,我们也不敢再打扰,就此告辞了。”
花满楼一揖还礼。却发觉几个女孩子举步欲行,又好像想起了什么,半晌踌躇不前。他马上明白了:她们原先的衣衫被王怜花弄湿,此刻若穿着新换的衣衫回去,被师尊问出浴室中的遭遇,脸上如何挂得住?
他于是一笑:“珠光宝气阁与寒舍间来去也有些路程,几位姑娘奔波辛苦,不如在此用些茶点,稍事休息再回去向令师复命。”
他随口说着,早有机灵的下人在旁听到,一溜烟地跑去安排。
马秀英知他是有意给她们时间等待衣服烤干,暗暗感激他的体贴,客气了几句,便随上前引路的婢女去往雅阁休息。走了几步,却发现只有叶秀珠、孙秀青跟来,石秀雪竟动也不动,便只好又驻足。
石秀雪自花满楼道破眼盲之疾后,就一直痴痴的看着他,心里涌动着一种无法描叙的感情,她自己也不知道是同情?是怜悯?还是爱慕?崇敬?
她只知道自己从未有过这种感情。
花满楼微笑着,道:“你的师姐们都在等你,你是不是也该随她们去?”
石秀雪垂着头,忽然道:“假如我们以后再见面时,我已变成了哑巴,你还认不认得我?”
花满楼也怔住了。
从来没有人问过他这句话,他从来也没有想到有人会问他这句话。
他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忽然发觉她已走到他面前,拉起了他的手,柔声道:“你摸摸我的脸,以后我就算不能说话了,你只要摸摸我的脸,也会认出我来的,是不是?”
花满楼无言的点了点头,只觉得自己的指尖,已触及了她光滑如丝缎的面颊。
马秀真远远地看着他们,仿佛想走过来拉她的师妹,可是忽然又忍住。
王怜花倚在栏杆上,也在看着花满楼,嘴角带着微笑。直待女孩子们全都离开了,忽然道:“你好像对峨眉派的弟子总是特别关照。”
花满楼啜了口杯中的普洱女儿茶,似笑非笑:“是么?”
王怜花道:“先是对苏少英,又是对峨嵋四秀,你虽只有只言片语的点拨,我看却比那独孤一鹤再教上他们十年还有用。我若是他们,直接离开峨眉,转投你门下算了。”
花满楼笑问:“你怎知我说出的话,独孤一鹤便不会说?”
王怜花一愣,却忽听有花府家丁匆匆前来报知花满楼:“七少爷,西门公子出府去了。”
花满楼轻轻叹息:“知难不退,果然是西门吹雪。”
王怜花恍然大悟:“他听到独孤一鹤在珠光宝气阁,就要找上门去?你方才早就察觉他来到附近,所以才故意点破峨嵋四秀的武功奥妙?”
花满楼道:“我原希望他听了我的话,必能想到独孤一鹤已将异域武功与峨眉玄宗心法融会贯通,绝非‘三英四秀’可比。当今七大剑派的掌门人中,数独孤一鹤的武功最可怕,就因他除了将峨嵋剑法练得炉火纯青之外,本身还有几种稀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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