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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静远聆听着风中的喧嚣,随后说道,“突厥军已不可能组织伏兵,我们还是走小路赶回绛州吧。”砚零溪闭眼略作思索,抬手说道,“为防变数,还是走大路。”“静远兄,方才叶某所吟之曲,你可有耳闻?”雍雅躺在担架中的叶风庭倒是闲情逸致不减。宁静远细思片刻,“是《寒夜怀友》?”然而他刚一转头,那赤竹横笛却迎面回旋飞来。“嗯?”宁静远抬手接过笛子,疑惑的目光注视着叶风庭。叶风庭伸出手臂活动了一下筋骨,便从担架中起身,笑着说道,“静远兄会么?”宁静远轻抚横笛,道,“对笛曲略有研究,不及你。”“无妨。”叶风庭友好地拍了拍身旁抬担架的剑士,“叶某也想听听他人演奏。”宁静远不再推辞,握笛即奏,幽然轻音深似那凄长寒夜,听之尤为令人身临其境,但却少了几分变调之中夹带的感情,空然入境,不觅笛心。行至大路,成天涯虽然中毒在身,对周遭的警惕从未减少,他那黑鹰般的锐利之眸忽然一瞪,“有古怪。”“的确,虽说此地并非繁华枢要,但日暮之时大路却空无一人。”砚零溪眯眼观之,宽阔路旁的树石之处无歇脚旅人,道路之上的马蹄印迹也已风干许久。砚零溪手中折扇一开,走前几步,高声道,“出来吧。还要赶路,可没太多时间陪你们捉迷藏。”语罢,一名紫袍玉带的华贵少年从石后缓缓步出,他身后背着一把宽长的银白重剑,比墨兵部斩马剑还要宽两三寸,方脱稚气的容貌看似比十八岁的砚零溪还小一二岁,他微笑中带有几分天真,“看来除了江南,中原也有聪明人呀。”他身后跟着四名青衣仆从。“鄙人砚零溪,请问这位小兄弟。”砚零溪皱了皱眉,他的目光聚焦到眼前五个人的胸口,皆绣着残月横江的标志。“是来寻叶楼主的?”“江南慕青疏,见过砚十一少。”紫袍少年爽朗一笑,“是呀。可惜他很快就不是楼主了。”“江南大仓。”宁静远闻之一惊,细看才发觉五人胸前的残月横江标志上方还点缀着三颗飞星,与先前的江月楼图案并不完全相符。“叶兄,看来有人来砸场子了,你是不是……”砚零溪一边讪笑一边转过头去,语气一顿,随后又转了过来,眼里露出诡异的目光,“哈。”“砚十一少笑什么?”慕青疏笑容渐淡,他向前几步,目光扫视一圈,心中也是暗暗犯疑。“你要的人,似乎独自离开了。”砚零溪摇了摇灰扇。“哎。”慕青疏却是无奈一叹,随后拍着自己额头叫道,“啊啊啊,又输给府师了,真不该和他打这个赌。”他正苦恼,忽然嘴角咧笑,目光霎时一转,身后重剑一跃而出,“砰!”砸在跟前的土路之上。“你们连一个人都看不住,害我回去又要罚抄易经。”语罢,慕青疏双手握重剑,银色剑风劈向砚零溪。“小子,别不自量力!”成天涯见状,立即护在砚零溪身前,左掌聚起橙色剑气,一掌抬起,直接徒手接住了重剑劈下的力道。慕青疏一惊,迅速收剑,暗骂自己太过大意,双手挥剑急转,银色重剑周身似有风雷齐鸣。“月剑其一,星雷!”宁静远平静的脸色中闪过讶然,“是不同属性的星月剑法。”砚零溪点点头,“风水火土,这位少年是风属性。”成天涯毕竟伤病之体,气势虽然不减以往,但出手的分量仍是轻了,“轰!”橙色剑气与银雷相冲,竟一时不相上下。“呃!”但少年的身躯显然受不了如此冲击力,一下子被震退数步之距,他身后的人连忙上前,“少主!”但见慕青疏在仆从的搀扶中直起身,仰天大笑,“哈哈哈哈!有趣!原来中原有趣的人这么多。”他收起剑,对众人略施一礼,“那我先走了,有机会来江南府邸玩哦。”“江南府邸?”宁静远一愣。“就是江月楼势力下的江南大仓。”砚零溪提醒道。“哼。废……”成天涯冷哼之后,咄咄逼人的废材二字呼之欲出,砚零溪折扇一动,果断挡在了他嘴前,“成大统领,别纠结这点小事了,好不好。”“……”成天涯一时无言。“不过,是不是该担心一下叶兄?”砚零溪抬头望了一眼西边,夕阳已落入山间,启明星已高悬天际。这条小路原本杂草丛生,由于前几天大军行走,如今草疏丛浅,一道红色身影正在疾步而行,落日已沉,漫天星辰高悬,今夜无云无月,正是朔夜。前方,忽然有人吟道:“北山烟雾始茫茫,南津霜月正苍苍。复閤重楼向浦开,秋风明月度江来。”叶风庭停步,神色淡然,不慌不忙依旧儒雅之态。“好久不见,府师。”星光下彻,只见前方之人背对而立,束发青冠,一袭暗青色长袍,身披深蓝色披风,上绣天河星宿。他闻之迅速转身,那英气秀雅的脸庞带着一双皓朗而凌厉目光,“可你倒是差一点躲开我了。先由自己吹笛,再假他人之手,以相同的笛曲引我误判你尚在队中。叶风庭,你还是如此会算计。”“算计?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