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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静的空山,寂寥的洞窟,众人带着墨兵部最后两个小队渐渐走入壁虎崖深处,山洞不远处依旧能听见突厥追兵少许的嘈杂声,似乎还在步步紧逼。叶风庭走在队伍最前,他脸色苍白,脚步并不似之前那般轻盈儒雅,只是尽可能地保持步速,有些惺忪倦累的眼神仍然警惕四周情形。作为唯一没有中麻痹之毒的人,走在叶风庭身后的宁静远状态尚佳,他背着昏迷不醒的李青舟,左手提着寒樨冰玉琴,一双明澈深青之眸依旧淡漠。成天涯在身中麻毒、连番恶战之下,脸色与叶风庭一样难看,但他仍然护在砚零溪身旁,而后者同样已经疲累不堪,只是眼前状况不允许他懈怠。砚零溪眯着眼观察着洞窟内的情况,忽然开口:“不过叶兄,本少一直有个疑问,秦礼言将军和他的小队呢?”叶风庭身子微微一顿,随后淡淡回复道:“他们引燃壁虎崖的火砂之后,与我失散。如今应该藏身在岭内某处,他们不是突厥军的目标,想必无碍。”砚零溪摇了摇折扇,“但愿如此吧。”空灵的洞窟内传来一声娇媚之音,“那,你们呢?”“是泠旧。”成天涯剑眉一竖,立即转过身,警觉地盯着队伍后方。“追上来了?这么快。”宁静远也显得很意外。“一群饿狼饥豺之徒。”叶风庭眉头微蹙,右手伸到自己怀中,似在寻找什么。“唰!”一把黑刀回旋着从他们后方的山洞走廊飞来,成天涯迅速抬手甩剑,将黑刀隔了回去。黑刀转回,随后便是突厥军箭如雨下,墨兵部纵是精锐,立刻结阵予以抵挡,奈何连续的奔波导致体力下降,仍不断有成员中箭倒下。“我拦住他们,你们先走。”成天涯提剑小跑几步,高大的漆黑身躯立在队伍最末,银光舞动之间,箭羽纷纷散落,无数箭头被强烈的剑风扫下,钉在石壁之上。然而成天涯原本已身中麻痹之毒,连番恶战体力也早已枯竭,几阵箭羽之后,剑招已然破绽连连,一支飞箭钻入他的防守漏洞之中,轻而易举地戳进了他的左臂,顿时鲜血直流。“不行,我不能放你一个人断后!”砚零溪也跑过来,抽出短剑站在成天涯身边。“你烦不烦!”成天涯想狠狠瞪他一眼,眼神却在触及砚零溪那满含忧虑的目光之后,变得有些无奈。“这里交给我,你先走。”“不行,这件事没得商量。”砚零溪没有动摇,转身反手一挥,挡下一支飞箭。又一阵箭雨落下,竟比先前几阵更为密集,一道淡蓝色剑气从二人上方掠过,横扫飞袭之箭,触碰到剑气的瞬间皆被冻成冰碎。“突厥追兵越来越近,越来越多了,零溪。”宁静远提醒着。“你们先走,我留下!”砚零溪毫不犹豫回答道。“区区数千突厥,能奈我何!”成天涯语罢,左掌欲聚集剑气,却突然脸色一青,“咳!”一口鲜血从口中吐出,脚下顿时染成暗红一片。“咳咳,咳。再这样,你我谁也走不了!”成天涯右手攥紧剑把,银光再闪,发觉袭来的已不是箭羽,而是突厥兵的弯刀。“可恶!”身背李青舟的宁静远快步退到队列最后,雪白的长剑爆发出淡蓝色的霜华纷飞。“剑四,冰天。”霜华在狭窄的洞窟走廊形成一面丈高冰墙,流窜的冻气将冲在最前六名突厥兵的双腿冰封在地,动弹不得。“没时间了,零溪!”他提醒道。成天涯低头看着砚零溪,忽然淡淡地说,“这辈子没护你到最后,算本人欠你的,来世……”砚零溪一听,一把揪住对方胸前衣服,“你说什么呢!我们肯定都会活着!”成天涯剑眉微舒,竟是浅浅一笑,“没错。挡我者不生,阻我者皆死。”砚零溪轻轻用拳头撞了撞其胸口,“好,我等你回来。”“天涯兄弟。”叶风庭甩来一个红色小瓶,成天涯略显疑惑地接过。“服下吧。”成天涯揭开瓶塞,一股刺灼的气味窜入鼻中,“毒/药?”“嗯,毒/药。”叶风庭点点头,“但,也是危机的良药。”“什么意思。”宁静远有些错愕。“黄泉烛的火毒可刺激麻痹的脉络,从而恢复你七成功力。但是。”叶风庭继续说道。“一天之内不服用解药,最终会全身发热至死。”砚零溪看了他一眼,冷冷地补充道。“你有解药?”成天涯盯着叶风庭,后者却依旧如那春日里的淙淙泉水,淡然无波。“没。”叶风庭淡淡回应。“天涯兄,黄泉烛之毒,只有身处白竹林那样的寒霜环境才能缓慢痊愈。”宁静远神情也是凝重。成天涯一顿,其目光凝视砚零溪良久,后者无奈苦笑,“天涯,别……”成天涯摇了摇头,倒出一颗赤色药丸,迅速扔进口中咽下,随后将那瓶子扔了回去。骆行与泠旧同时握刀挥剑砍向那临时筑起的冰墙,黑色刀影与红色剑影交错瞬间,立时碎裂。冰屑如瀑布般咣然坠地,而冰墙背后暗藏的黑影宛如潜伏良久的毒蛇,刹那吐信!“骤雨,无声!”浑厚的橙色剑气像是那地底喷涌而出的熔岩,如狂浪般汹涌,如烈火般炙热。骆行